有武艺在身,瞧着那两人走的实在是费力气。
尤其是向来利害的廖大姑娘,几次差点崴脚后惊得脸都有些白了。
廖文茵此时心底也是暗恨自己何苦如此,她素来身弱,又娇气,哪里走过这样的山路。
只是要她在沈戎河面前示弱却是不能,咬着牙逞强往下走,却几乎将虞娘都攀拽倒地。
却见原本还在前头的沈戎河大步上前来,廖文茵看着他还有些不明所以,又被突然腾空的身子惊的一叫。
“你!”
她被男人抱在怀里没个重心,手下意识的缠住男人的脖子,面上“腾”的一下飞满红霞。
这个登徒子!怎么能,怎么能于众目睽睽下如此孟浪?
“还不快放我下来,若叫人瞧见了怎么办?”
廖文茵一边羞恼的不成样子,又不得已先将脸埋起来不给人看到。
沈戎河才不管她,淡淡道:“这山上哪里有人,你老实些我下的就快些,便能快点将你放下来。”
说罢,不管身后目瞪口呆的虞娘,径直抱着人下山去。
直到前方人声动静传来,廖文茵挡着脸,手底下暗暗使劲掐了他一把,沈戎河皱了下眉,将人放下来。
手劲不大,倒是专会往人疼的地方掐,真是个丝毫不肯吃亏的主儿。
好似根本没觉得是他自己先冒犯的人家姑娘。
廖文茵好容易被放下来,难得没挂上惯有的笑脸,恨恨剜了男人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转身离去了。
要知道她素来规矩不错分毫,哪怕跟沈戎河呛声对峙,明面儿上也都是循规蹈矩笑意迎人,哪里有过这样失态模样。
沈戎河面无表情的看着主仆两个匆忙离去,被人瞪了一眼也不觉有什么。
谁叫廖文茵动不动就拿他作筏子,方才当真长辈和净善大师的面他不好说什么,此番一是看她确实走的艰难,二是也存了戏弄之心。
只是如此一来,那小心眼黑心肝的少女下次不知又要如何想法子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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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虞娘小心翼翼的观察廖文茵的表情。
少女阴沉着脸,方才还将赶车的车夫吓了一跳,悄悄地拉着虞娘询问是怎么一回事,虞娘哪里能说,只暗暗摇摇头,叫他不要多管闲事。
她也省得,廖文茵素来有京中闺秀名门之首的美名,虽她自己是瞧不上的,却也可窥见她平日间里外规矩都容不得半点错处。
先前她自己放任与沈煜承的流言已经是她多年来最出格之事,但那是她自己选的,名声好坏她来定,是非半点不由人,他沈戎河凭什么这么作践她?
廖文茵面沉如水,眉眼闪过狠辣,却突然笑开来。
虞娘迟疑开口:“小姐——您莫不是气糊涂了吧?”
廖文茵轻轻阖眼,暗自平复心绪,再睁眼,面上又是一副笑靥,话中语气平静的让人心里发寒。
“我为何要生气?他是我未来夫君,即便被人看到了也没什么大事,说不准,还会叫人以为殿下与廖家关系亲密非常,觉得这是桩好姻缘呢。”
虞娘皱眉,她心思细,自然看得出沈戎河一直避免锋芒,叫人发觉又能是什么好事?
看她那模样廖文茵便知她意思,淡淡道:“虞娘,凡事不可只争一事意气,廖家已经与三殿下绑在一起,是非共担,风雨同渡,即便我们知道或许不是,可旁人谁管你?往后你需得牢记这点。”
少女未尽之言藏在心里。
她也要时刻记得才是。
马车碌碌声减缓,外头雪路难行,车马行走不快,只是慢慢的也晃回了家。
廖文茵放下车帘,眼神已如平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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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晚膳时,廖姑母也赶了回来,席上廖喈问起此事,廖文茵细细回了话,众人也都没说什么,廖喈语气平淡:“既如此,你谢过肃王殿下,再好生打点了,务必叫你妹妹在山上好好修养便是。”
回了萱椿阁,廖文茵即刻便叫人拿钥匙开了库房,挑了两块厚毛皮子。
栾叶翻着手上的物件,不住叹道这东西当真是好,小姐也忒大方了些,从前都不舍得将这墨狐皮子用了裁制,廖府如此高门贵胄,拢共也找不出第三件这样的毛皮,竟真的都舍得拿去给表姑娘使。
廖文茵笑着摇摇头,“你还是太过着相,东西好坏不过就是个物件,她如今可怜,山上冷,给她裁了披风也不至于冻坏了人去。”
遂带着虞娘亲去了澹容阁,正好也有些别的事情要跟姑母商量。
谁料澹容阁院内外竟没几个人守着,廖文茵也没觉着什么异常,兀自进去了。
行至主屋前,却听见姑丈两人正争执着什么,下人都被远远打发了去。
“你真是糊涂至极,你当你那侄女是什么好的?偏她想着把你女儿往山里头野地里送,你还乐颠颠的觉着人家对你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