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循与洛为雍离开别苑,卢毅亲自挑选了一队可靠的护卫。
这“可靠”是卢毅自己担保过的,他也担忧虞循的安危,故而特地交代他们一定要平安护送虞循回来。
而他自己则在这期间亲自驻守在怡景殿外,带人巡防。
卢毅待虞循真诚,看到宁知越也一点不生疏,本来也担忧宁知越独自在外苑,但虞循说宁知越会功夫,而且不差。
他觉得这话大概是虞循私心的溢美之词,不过会功夫比不会的机灵,且这几日看下来,宁知越聪慧机敏,这些时日诸多疑难问题都是她和虞循解决的,虞循离开别苑还将查案的事交给宁知越,也足以印证虞循对她的信任。
卢毅不作他想,虞钦使信她,我跟着信也是不错的。
宁知越不知道就见面这一瞬他心里想了这么多,只向他打听昨日福寿抓起来的人都在何处,漪兰在不在殿内。
卢毅呵呵笑着:“那几个伶人从那夜起都关在褚玉苑库房最角落的屋子,有人看守着,漪兰姑姑也确实在殿内,不过宁娘子若是想为他们求情,还是等些时候吧。”宁知越正想问为什么,卢毅左右看了看,凑过来低声道:“我方才听见殿里有响动,像是漪兰姑姑在发火。”
漪兰又发火了?今日又出事了?又是为什么?
这卢毅也不知道,近来出了那些事,漪兰不待见他,他也不愿在她面前受她白眼,在怡景殿当好自己的差即可,多的他也不想过问。
不过问也不代表不知道一些,他说:“我琢磨着,是与驸马有些干系吧。”
冯昭?
是了,漪兰一直想找机会给冯昭定罪,奈何虞循一直为其说话,现下虞循一走,她又按捺不住了?
宁知越含笑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但漪兰还是得去见一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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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寿远远就看到宁知越过来,赶忙迎上前来,问她可是有事。
宁知越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福寿即刻便去将漪兰请来。
漪兰从后殿出来时,并不似卢毅所言有发怒的迹象,瞧着神色舒心,面上是难见的和煦。不消宁知越多言,她已从福寿处知晓了她的来意,当即应下,又道:“宁娘子是为公主查案,已是忧心劳碌,想做什么只吩咐底下人便是,不必特地来请示。”
她说的事客气话,宁知越自不会当真,笑盈盈地连声道谢应下。
蓦然,她的视线往穿堂的门洞内瞥去,只见雕镂的影壁孔隙间描摹出一个熟悉的轮廓,身如玉树,飘然若仙,怆然落寞地孤立在廊下。
是冯昭。
宁知越心内一动,忽然对漪兰说:“映秋此前与驸马走的颇近,我能不能问一问驸马,他当对映秋有些了解。”
她说这话时,故意往冯昭那边瞟了几眼,又装作深思的模样,很让人觉得她有些猜疑样子。
果然,漪兰似有所悟地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轻笑道:“自是没有不可的,我去请驸马过来。”
说着,见她朝冯昭走去,背对着她与冯昭说了什么,冯昭似有讶异,朝她看过来,忽而轻笑着点点头,在漪兰的安排下,由绿珠引着过来。
还真是对他丝毫不放心。
这次宁知越第二次见冯昭,又是在公主寝阁前。回想上次见面,宁知越便觉得他阴恻恻的,没有活人气,对他疑心很深,虽说后来虞循补全了他的身世遭遇,她也觉得他颇为无辜,但对冯昭的感官只比漪兰好上那么一点。
但那两封信的字迹与他有关,映秋又曾与他引为知己,他身上还有待解开的谜题。
待他到了近前,宁知越略施一礼,开门见山地道:“想必驸马已然听闻映秋之事,得闻驸马与映秋相交匪浅,特来问询。”
冯昭瞥了一眼身侧的绿珠,面上淡笑不减,温声叹息道:“听说了,只是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当真确定是她意图谋害公主吗?”
宁知越讶于他的问题,却并不回答,反问道:“驸马觉得映秋不是凶手?”
冯昭怅惘地远眺高深的院墙之外,像是回答又似在自问:“凶手?怎么会呢,她醉心于琵琶技艺的精进,于旁的事向来漠然处之,况且她所求日前也已经由公主得到,再没有不完满的,何必多此一举。”
“那她有没有可能是为了其他什么人呢?驸马可曾听她说起过家人好友?”
冯昭还是轻轻摇头,“不曾。我只知她出身不好,经年在外颠沛流离,只为寻访名师,习得技艺。至于好友……她未曾说过,但她的脾性你们大概听说过,她不善交友。不过她曾数次感叹,有一桩憾事长久不能忘怀。”
宁知越忙问:“驸马可知是何事?”
冯昭轻笑:“这就不知道了。”
既然冯昭这儿没有有用的线索,宁知越记着老刘头那边,也不多留,准备告辞离去。
这时,冯昭突然叫住她,紧盯着她看了好一阵,没有缘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