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2 / 3)

对吧?”周柳青瞪着江舒月。

沈离看着眼前女子,想起前两次的审问,道:“江舒月,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也是在这里,你坐在椅子上,浑身狼狈,你告诉我,天宝号上的船员对你多加照拂,他们心好,愿意搭把手,付出善意,解决了你不少独自出门的困难,尽管现下看来,你并不需要帮助。可是我知道,你的腿之前的确被打断过。江舒月,在你真的站不起来的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想说说吗?”

江舒月没出声,她依旧稳稳地站在那,不配合……

“无妨,”沈离没有逼她,而是自顾自道:“你不想说,那就我来猜猜。起初,你一定很苦,你独自一人,拖着两条断腿,当时在江家门口,甚至没有人来扶你一把,你只能独自爬回家,那时候,你哭了吗?不瞒你说,昨日我花了半日把自己当成一个双腿不能动之人。”

江舒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依旧没说话,但是沈离看得出她眼里满含鄙视之意。

她继续说道:“有几个时候我是挺崩溃的,比如穿衣服的时候,如厕的时候,想下楼的时候,而让我最难堪的,不是我在自己屋里的狼狈不堪,而是我要踏出房门出去见人的时候,我坐上了辘轳舆,独自一人来到街上,很快便发现,那些打量的眼神令我不适,而最难熬的,是有人不光打量,还学我的动作。江舒月,这些你一定经历了很多,比任何人都懂得这其中的苦楚。这样看来,比起江家只看热闹的邻居,比起故意模仿你嘲笑你的路人,天宝号上的船员,平平实实普普通通的几个人,愿意搭把手,付出善意,难道不值得你策划烧船的时候,停下来想一想他们的命?”

“江舒月,现在他们有些已经死了,有些因为你被困在这里,被我们当成嫌疑犯,你有没有一点愧疚之心?”

江舒月终于动了,她微微一笑:“大人,是我的错,我对不住他们,我认了。可是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杀了江家所有人,你也知道我无父无母独自一人,柔弱无能,没有靠山,即便现在双腿可以站立,也撑不了多久,伤得太重,能恢复到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了。我这样一个女子,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这一辈子恐怕都报不了仇。”

“你说的报仇,不单单指的是在江家被打断腿这件事吧?我很好奇,都说你一心想嫁进江家,主动上门却被一帮小娘子赶了出来,这事怎么听都不可能。”

江舒月的脸上露出一种厌恶至极的神色:“当然不可能,事到如今告诉你们也无妨。以前,我是有家的,我们一家五口原本生活在舟家村,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听过,就是在梁都旁的一个村庄,我小的时候,村子还算富裕,家家有良田,户户能吃饱穿暖,但是好景不长,战争不断,由于我们是军户,我的父亲和兄长相继上了战场……最终,都死了。家里剩下母亲整日以泪洗面,然后就是我和弟弟妹妹,村子里像我们这样的越来越多,后来,有人见我们村多是孤儿寡母,好欺负,就与梁都某些贵族联手侵吞了我们的良田。”

“大人,我们没了田,就要被饿死,这还不是最令人绝望的,当时我想,没田大不了可以去做工,我不怕辛苦,无论怎样,作为长姐都要护住这个家,可是后来,战争又起,征兵的官爷要求军户只要有男子就必须从军,而我们全家只剩下个十二岁的弟弟,我母亲当时哭晕了,她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长子,无法承受再失去一个儿子,所以──”

沈离接下她的话:“所以,你们逃了。江舒月,你可知在大晋当逃兵的后果?”

江舒月点点头,眼里微微泛着红:“我知道,但无论如何也得保住弟弟,否则,我母亲一定撑不下去,大人,当时我也才十四,还有个十三岁的妹妹,我们都需要母亲。”

沈离若有所思,良久没有开口。

一旁的谢执问:“可知是何人侵吞了你们的田?”

江舒月摇摇头:“大人,村子里不是没闹过,可是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又能改变什么呢?”

“后来呢?”

“后来,”江舒月攥紧了拳头,声音沙哑道,“我们在逃亡的路上,遇到了江家四兄弟……他们,他们威胁我,让我乖乖就范,否则就把我弟弟抓去官府,我当时怕极了,如果弟弟抓去官府,那我们一家都完了,我知道,官府对逃兵的惩罚很严格,军户享良田,免赋税,但违期不至,视为慢军,一律处斩。我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我求他们放过我弟弟,他们哄着我说只要我听话,就答应我,我……我真的没办法了,只好从了他们。我不知道那一夜怎么过的,甚至想过去死,可是我死了,弟弟妹妹怎么办呢?第二日,我艰难地回到家,却发现母亲和妹妹……已经死在屋里,我弟弟被他们四兄弟带走了。”

“我……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不能去报官,我哭着埋了母亲和妹妹,找到江家,我知道自己无力与他们对抗,只想求他们把弟弟还给我,所以才上了门,后来你们都知道了,我被扔了出来,打断了腿。大人,因为江家那四兄弟,我的家人全都没了,又投告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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