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戴斗笠的男子擦肩而过,周瑜警觉地后退一步,打掉男子的斗笠。
“姜羲,果然是你!”周瑜冷哼一声,避开街上的行人,把姜羲拉到一条隐蔽的街口。
姜羲女扮男装身份暴露,跪地哀求道:“求公子,放了我,让我去追随孙大哥。”
“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公子请问。”姜羲依旧不敢抬头。
“是董卓派你来的吗?”周瑜问。
姜羲被惊得额头不满汗珠,她的惊慌失措,就已经证实了周瑜的猜想。
周瑜了然于胸,他一边捶着手,一边说:“据说董卓豢养了一批武艺高强的女子做细作,让她们潜伏在诸侯身边,监视其一举一动,你,就是其中之一吧。”
“公子,难道从你我初遇,你就开始怀疑我了吗?”
“那日,我大哥并没有吐露身份,你就以孙公子相称,我便开始怀疑。”
“公子既然已经猜到,又何须把我留在身边。”
“因为你并不想杀我大哥,你对他一见钟情是不是?”
“不是的!”姜羲连连摇头,“细作哪有感情?”
“当日,他挡住石头救你,你完全有机会杀他,但你并未动手。所以,我就将计就计,把你带在身边,可是数月来,你都没有行动。”周瑜说。
“周公子,不负盛名,果真乃舒县第一才子。”姜羲不禁感叹道,她站起身,“董相国让我来刺杀孙策,扰乱孙坚心神,我是看上了孙大哥,才不执行相国之令。”
“可你这样做,让董卓知道,会没命的!”
姜羲苦笑一声:“孤苦伶仃之人,还怕死吗?董相国千算万算,未曾算到,一个女人,会败给感情。”
周瑜心中对姜羲不免生出几分怜悯,他思考片刻,说:“你留在舒县,我设法保你一命。”
姜羲却固执地摇摇头,拂身道:“谢公子,不过我得跟着孙大哥,不然,董相国就会派别人来,我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所以,你才要嫁给他?”周瑜恍然大悟,他拱手道,“姑娘高义,在下佩服。”
“公子,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不想让大哥知道你的身份对吗?”
“公子聪慧!”
“好,这些阴谋诡计,确实不适合大哥,就不要让他心烦了。”周瑜道,“那你见到大哥,帮我提醒他,要当心刘表。”
“好,公子,我记住了。”姜羲最后又郑重其事地给周瑜行了一礼,“姜羲多谢公子照拂,姜羲会感念公子一生,姜羲走了,公子保重。”
周瑜朝她拂拂手,姜羲戴上斗笠,微笑着追寻孙策而去。
孙策走后,周父的病越发沉重,最后大夫已经无方可开。
周母心急如焚,走投无路之时,祖长告诉她一个办法,冲喜。
有件喜事冲一冲,说不定周父能起死回生。
周母随即找来媒婆,把当地适龄女子的画像全部找来,让周瑜挑选。
周瑜却不同意冲喜,他确信,冲喜这件事与病人的病毫无关系。
周母与周瑜面对面坐着,周母容貌端庄,还没到不惑之年,就因为日日忧心夫君的病,而两鬓斑白。
“我儿一向孝顺,今日让你为父冲喜,你怎么不愿意了?”周母日日伺候周父,神思倦怠,眼神也不好了。
“母亲,父亲的病会好的!”周瑜说,“儿子定尽心尽力伺候父亲,母亲,您放心。”
“可我只想让你父亲活着!”周母疾言厉色地吼道。
府中侍女纷纷跪下,埋首于地。
何止是侍女们,这也是周瑜有记忆来,母亲第一次冲他发火,他顿时慌了,只好低下了头。
“周瑜啊,你也不小了,该成亲了。”周母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前我们从没有逼过你,现在为了你父亲,你就成亲吧!”
“母亲,我……”
“我知道你想跟着孙策,驰骋天下,我和你父亲拖累你了。”
“母亲,瑜不敢!”周瑜惶恐地道。
“孩子,你就成亲吧,让你父亲看着你成家立业,也算个安慰。”周母站起身,郑重其事地朝周瑜一拜。
周瑜大惊,随即跪下:“母亲,母亲,儿子答应,答应你们!”
周母指着那一卷卷适龄女子的画像:“你好好选,明日再告诉我。”
“不用了!”周瑜随即抓起一卷画像,负气地递给周母,“母亲看过,儿子都行,就她了!”
周瑜起身离去,去了周父的房间。
周母展开画卷,画像中的女子柳眉杏眼,面如桃花,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看样子定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