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随即俯身向着皇帝请罪,咬唇道:“臣有罪……自请出宫为周王侍疾。”
这便是坐实了落珠公主和周王所行的苟且之事。
她声音里的战栗怎么都止不住,却还是泣道:“待到周王痊愈,便削发为尼、日日侍奉在青灯古佛前,为国祈福。还请求圣上恩准!”
尚未出阁的公主和藩王行了这样的腌臜事,怕是再也无颜面见世人了。
皇后也一时踯躅起来,作为中宫她此时必然是要说些什么,可她一时摸不准萧昶珩和太后的意思,只好假意劝慰晏晚秋道:“落珠,此事无需如此着急商议。”
“哀家看着如此便很好,还算你有羞耻之心,”太后也没落了自己的架势,如今傅承霜生死未卜,晏晚秋一时失势,便是如着她的计划有条不紊地在进行,“陛下你看呢?”
这萧昶珩从来都是和太后唱反调,此时也不例外,他审视的目光转在晏晚秋和傅承霜之间,便厉声做了决断,“既如此,不若成就了落珠公主和周王的情分。”
不等太后反驳,萧昶珩即刻下令,“这段时日落珠公主便侍奉在周王身侧,待其痊愈,便择婚期,宜速宜快,”便要拂袖而走,“今日之事,若是有谁泄露了口风,斩。”
太后望见了萧昶珩远行后,便也不屑于掩饰自己的得意,在众目睽睽之下端起晏晚秋的下颌,嵌满了珠玉的指甲划过晏晚秋左臂上的伤口,再狠狠按下去,“看看我们贤妃的女儿,这位周王待你温柔吗?宫中最上好的药都给了你们两个了。你都羞愧得欲要燃火自焚了,她若是看见你今日狼狈的模样,会如何撕心裂肺地难过呢?”
晏晚秋忍着疼痛,反唇相讥,“只可惜我母妃无缘得见太后娘娘这般嘴脸,便也瞧不见落珠的窘境了,饶是你再多报复我一分,她也无法亲自受辱而备受苦楚了。”
“小丫头,”太后因为自己计谋得逞,便也不再计较晏晚秋那些言语的冒犯,又刮过晏晚秋脖颈上的红印,“哀家折磨了你这么多年,今日你得幸存活、姑且放你出宫。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痛楚彻骨,你姑且再多期待一下吧。”
随即便耀武扬威地发令道:“所有宫人都离开此处,只留下我们落珠公主和她的奸夫在这里,若是谁突发善心……诛九族。”
太后再最后贴到晏晚秋耳侧,嗤笑道:“你最好是真的能让周王活下来……否则你最后的利用价值都没有了。”
转瞬之间,人群如鸟兽散。
只剩下腿脚不便的晏晚秋和尚在昏厥的傅承霜。寒冷砭骨,宫墙高高,焦土的气味刺激着晏晚秋的鼻腔,她难得觉得想要呕吐。
遍地残垣,无人收拾起她碎掉的心。
只身一人的公主只好自己撑着身子挪动到傅承霜身侧,砾石尘土钩过她方才处理好的伤口,她只是想:不知道又沾上了多少细菌,或者干脆死于感染事故。
她脱力地倚靠在傅承霜身侧,心中一时百感交集,繁华落尽如烟如雾,晏晚秋只好嘲笑自己,“现在我们真的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算来我也二十三岁了,应该比你大个几岁,让你死在我眼前我确实挺过意不去的。”
“其实我也才二十三岁啊……”
在尔虞我诈、刀风霜剑里苟且余生,整日为了求生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
她再也回不了家了。
……
“您的系统小助手上线了!”
晏晚秋一时说不上话来。
“如此看来我们的任务有了很大的进展啊,本系统也难得破了规矩上了线。嗯嗯、定下了婚约,马上就能出宫,很好呀我们晚秋。”
晏晚秋却没有分毫的精力再去听这破系统的唠叨,她的唇近乎干裂,自顾自地说道:“我要回家。”
“哎呀我们的任务……”
她终于再也忍受不了了,嘶吼出声:“我说我要回家!”
晏晚秋积攒的愤怒无处发泄,她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抓挠着自己的左臂,用撕心裂肺的疼痛来压抑自己心中的苦楚。
少女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盐水顺着带灰的脸颊滚落,再流到她的创口处。
这系统似乎也是被她的疯癫给震慑住了,电子音也柔了声,竟然恍惚有了一丝人性,郑重道:“能回家的,我向你保证。”
晏晚秋愣住,抬眼望向不知名的某处,却满是质疑,“真的?”
“当然啦我小系什么时候骗过你——当务之急是把我们周王还有你给安顿下来,船到桥头自然直,出了宫或许就是一片光明呢。”
“我该怎么做?”
“傅承霜内衬处藏了一些东西,你先找出来,”系统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晏晚秋物品所在的方位,“对,就是这个。”
晏晚秋还顺手替傅承霜把领口掩好,盯着拿出的物件,那铁器细长,顶端却被盖合着,晏晚秋猜出来这大概是什么东西,问道:“该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