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惊绿将小黑送回笼舍后,陪着兰苕回了宿舍楼,顺便去找周若饴。
采访早就结束了,周若饴住在六楼,风惊绿只好跟着兰苕吭哧吭哧爬楼梯。
啪——
一声轻响,楼道里的灯熄了。
风惊绿长叹一口气,这线路还是撑不过一晚。
“兰老师,你还好吗?”风惊绿没听见兰苕说话,摸着黑找他,无意间碰到了他的衣角,便轻轻扯了一下。
兰苕声音莫名有些沙哑:“没事。”
风惊绿刚要把手电打开,电话铃响了,周若饴的来电。
“惊绿,宿舍楼停电了,你要不明天再来?”
风惊绿:“……我已经爬到三楼了。”
周若饴:“噢,那我来找你?”
风惊绿:“别了,灯一黑你就跟瞎子一样,还来找我?我马上上去。”
周若饴:“……好滴,你记得通知人早点来修啊,充不了电我会死。”
“我知道——”对话截然而止,风惊绿挂掉了电话。
她被兰苕握住了手。
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指腹有粗砺的茧,手心微微发汗,在深夜里被吹得冰冷。
“兰苕?”风惊绿惊讶地叫他的名字。
回应的确实急促的呼吸声。
风惊绿想打开手电查看他的情况,却被兰苕用力拽了一把,险些将手机抛出去。
“别……别开灯。”他在喘息间努力阻止,语气里藏匿着一丝乞求。
风惊绿怔了怔,慢慢地回握住他的手,然后摸索着走过去。
兰苕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握着风惊绿,缓缓地顺着栏杆坐在台阶上。
风惊绿默不作声地坐在他身侧,仍由他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的力气。
“吓到你了。”兰苕的呼吸渐渐平稳。
风惊绿摇了摇头,见他没说话,才反应过来黑灯瞎火的,看不见她的动作,“没有,兰老师,这就是你说的……”
她意识到这里不适合讲话,灯灭后很多人都走出来打探情况。
“不算是。”兰苕轻声应答,“只是会促使病发,我讨厌突如其来的黑暗。”
“那我可以开灯了吗?”风惊绿询问。
兰苕:“嗯。”
风惊绿打开了手机的电筒,最低一格的光不是很亮,勉强照亮两人身前的一片区域。
风惊绿看向兰苕,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冷汗顺着鬓发一滴滴淌下来,神情平静得如一汪冷泉,让风惊绿怀疑刚才那个乞求的声音不是他发出的。
风惊绿感受到他握着的手力道松了下来,然后放开了。
“对不起。”兰苕为自己的唐突道歉。
灯熄灭的一瞬间,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和身体,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握住了风惊绿的手。
她的手很柔软,只有无名指关节处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茧,温度偏高,握在手心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以至于兰苕贪婪地不想松开。
兰苕想起萧修宁说的话。
也许,她真的就是最佳解药。
“没关系啦。”风惊绿大咧咧地摆手,“互帮互助嘛。”
她还要靠着兰苕恢复人形呢,兰苕需要她自然是再好不过啦,互相利用的关系才会更加牢靠!
风惊绿站起身,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然后伸手递到兰苕面前。
“走吧,我送你回房间。”
她神情坦然,动作大方,对他像是一个普通的热心朋友,全然没有旖旎态度。
兰苕眉眼松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想要牵住面前那只漂亮莹润的手。
“惊绿——”周若饴慌张地喊道。
“兰苕——”萧修宁语气意外又兴奋。
风惊绿和兰苕一起抬头往楼梯上方看去。
两张被手电筒照亮的脸十分可怖。
“你没事吧?电话突然挂断了,我就想出来找你,结果一不小心撞到了人。”周若饴语气怪怪地说,“有的人停电了不老实在屋子里呆着,满楼道乱窜。”
萧修宁不可思议:“周制片,讲点良心,要不是我一把扶住你,你就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我谢谢你全家。”周若饴真挚地回答,“所以,你站在楼梯口等着绊谁呢?”
萧修宁:“……这不是没灯吗……”
风惊绿无语地说:“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手机碰掉了,正要上去呢,兰老师,你跟萧老师一起回去吧……兰老师?”
兰苕眼睫低垂,不知道盯着什么看,被她连叫了两声才回过神来,他手指紧了紧,才笑着回答:“嗯。”
四人一起往楼上走,兰苕和萧修宁住在四楼,到楼梯口,风惊绿和两人道别。
兰苕才微微仰头,对着站在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