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宾客离去,姚夫人立即命忘乐扶着沈苡婠回她的院子,喜宴上的酒虽不算烈,但后劲绵长,等到沈苡婠真正摸着床时,早就晕的人物不分。
被嬷嬷婢子一番折腾,昏昏沉沉地就睡去了。翌日,沈叙白沈信按时上早朝,因是赐婚的缘故,沈疏鸿与薛氏也是早早地进宫谢恩。
长松院里,姚宴桵陪着老夫人用早膳,老夫人见沈苡婠迟迟不来,转头问姚氏:“阿妧呢?”姚宴桵笑着给她盛了一碗米羹
“母亲不用管她,昨日小丫头贪饮,多喝了几杯,现下还睡着呢。”
“派人去问了吗,姑娘家的身子弱,以后还是少喝点那些个黄汤。”老夫人问得真切,说罢还要让曲嬷嬷去瞧瞧,千卿赶忙将人拉住。
“已经派人去过,医师也诊过脉了,老夫人大可放心。”这边事情还未说完,一位外院的婢子就前来求见:“老夫人,大夫人,二房的周夫人与三房的林夫人来了。”姚氏不吭声,老夫人点点头,让她先下去。
两人不紧不慢地用完早膳,才派人将周氏与林氏请至寿晖堂。同她俩一并来的还有几位堂小姐。二房嫡长女沈之姮,庶女沈念芙,三房嫡长女沈瑟许。三位小姑娘依礼向长辈问安,老夫人满意地点头,道:“咱们说的孩子们大概也不愿听。曲平,你带着她们去阿妧的院子吧。”
但事实上那个众人都以为醉酒未醒的沈苡婠,在医师走后便早早地洗漱换衣。
派人将沈翊儒请到自己院中,两人就坐在院中桃花树下的凉榻上,沈苡婠神秘兮兮地从一个七寸长的木盒里取出一只通体黝黑的机关弩箭,虽然不大但弩箭做工极为精巧,寒光凛然。
沈苡婠将弩箭递到沈翊儒手中。
“瞧瞧,这把弩我可是好不容易弄到的,前前后后没少耗费人力物力。”不用她说,沈翊儒也瞧出这物什不是天晟任何一家铁匠铺或兵器坊能造的,他略带惊讶地拿着那弩瞧了半天:“阿妧,这是大尧的东西。”
沈苡婠点点头,回道:“对,这种东西只有大尧的神机坊才做得出来。”可能是觉得点心有点噎,她端起晾好的茶喝了口。
“哎,我原本想着把这只弩送给大哥哥做贺礼,后来又想起大哥哥平日里不爱这些,真是可惜。”她嘴上这般说,眼中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单手支着头,直勾勾地盯着沈翊儒。
他也是个明白人,一眼就瞧出自家妹妹的心思。“既然大哥没这份福气,我就替他收下了,这样好的东西可不能浪费了。”
两人欢笑之时,曲嬷嬷正巧带着人来了。
“三公子,大姑娘,二房三房的几位堂小姐到了,老夫人让大姑娘好生招待着。”沈苡婠听后,赶紧让曲嬷嬷将人带进来,转身命婢子去沏茶。沈翊儒往四下瞧瞧,最终还是起身与沈苡婠道别,回了自己院子。
他前脚刚走,沈之姮三人后脚就进了院子。远远地便瞧见坐在凉榻上的少女,一身家常随意的襦裙,简单地挽了个发髻,仅用两只金钗固定。
四人相互见礼,客套地寒暄了几句。“阿妧妹妹不怪我们打扰了你的清闲吧?”
沈之姮紧挨沈苡婠坐下,两人格外亲热。“各位姐姐能来是我的福气,何必说这些。”
虽说沈家上辈的恩怨不浅,但好歹未殃及下代子孙,又是一起长大的缘分,所以小姑娘之间相处起来轻松愉快。
沈苡婠似乎想起来什么,拉住沈之姮的手:“之姮阿姐,我听祖母说二叔父与二叔母在给你挑选夫婿。”
说到这个,沈之姮只顾脸红,倒是沈瑟许反应强烈:“阿妧你有所不知,自从二叔父开始给之姮阿姐挑选夫婿,登门的人那叫一个多,最后挑挑选选择出大概三户人家。安益候的幼子于襄,右相曹觉的侄子曹远绪,还有今年科举探花吕第维。”沈苡婠听着,只觉得二叔父没选错,这几人家世出身功名都配得上沈之姮,也不至于让外人觉得高攀或下嫁。……
“还有更好玩的,前几日安益候府和右相府都派人送了东西到之姮阿姐院子里,但那吕第维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之姮阿姐爱看古籍,派人送了两大箱子书,全是些难得一求、晦涩难懂的古籍,摆在那院里那叫一个气派!”
这沈瑟许越说越激动,逗笑了当场所有人,连一直窝一旁的沈念芙也差点将手里的茶打翻。
“都说读书人视诗书为命,想来这位探花郎可将半条性命托付给之姮阿姐了。”
沈苡婠拐着弯儿打趣她。反倒是沈之姮本人,虽羞红着脸,倒替人家开脱起来:“你们快别笑了,我虽不爱这些东西,但人家也是一片心意。再说那些书他能搜罗来也不容易。”
众人见状也不拿她打趣,闺阁女子谈起婚嫁之事大多羞涩,此事也就此作罢 。
沈瑟许瞧瞧在座四位,说:“咱们中除了之姮阿姐,最年长的就数念芙阿姐,那念芙阿姐可有相中的郎君?”
原本一直安安静静的沈念芙略带惊愕地抬头,明显的手足无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