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绛春火急火燎的回了自己屋子,满脑袋都是她离开院子时,沈苡婠站在高处居高临下面带笑容的模样。
她是越想越气,登时脚步一顿,停在房门前转过身,一直跟在身后的挽歌也停了下来,还没站稳就被扇了一巴掌。挽歌立刻跪下根本不顾自己火辣辣的脸,毕竟她清楚魏绛春的性子,若不顺着她更有苦头吃。
“蠢货,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魏绛春的话毫无收敛,也不管院子里人多眼杂,这幅样子任谁看去都不是一个氏家大族姑娘该有的姿态。
魏绛春被气得胸口起伏,不耐烦地理了理鬓边,自顾自的进了门。
挽歌依旧跪在原地,就算是周围有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她也纹丝不动,任由夜间寒风打在身上,眼泪滑过脸颊落地后被地砖吸收,掩盖了这场带着恨意的哭泣。
反而扶雲院这边倒是祥和许多。沈苡婠看着魏绛春把人抢走后深深吐出一口气,秀眉一挑,看着台阶下的两人略显头疼。
沈苡婠斟酌半晌,朗声道:“流莹是我院子里的人,就按照我定下的规矩办事,至于官二你就自去你主子那儿领罚就成,到底不是我沈家的人我也不敢私自处罚你。”
台下的两人磕头谢恩后,沈苡婠摆摆手表示今天也晚了,各自去休息吧,于是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庭院顿时又恢复到一贯的沉寂。
邢嬷嬷随着沈苡婠进了里屋,招呼婢子将四周的窗都掩好,监督着她们做好这一切才回到沈苡婠床前,手里还端着一碗牛乳:“姑娘喝了吧,夜里也睡得踏实些。”
沈苡婠接过碗,拿着汤匙搅了搅,看着手里热腾腾的牛乳,有些疑惑的问:“嬷嬷你也看到了,那些东西肯定不会是挽歌的,估计就是魏绛春自己的书信,只不过让挽歌来销赃。可她为何有这些东西?我大概扫了几眼,纸上的话及其露骨,不像是,是......”
“是正经人家姑娘说得出来的话?”邢嬷嬷接过沈苡婠的话。
沈苡婠抿了抿嘴,说“大概是这样吧。”她盯着牛乳逐渐变凉才一饮而尽,拧着眉把它搁在一旁。
邢嬷嬷看她喝了下去,语调也轻松些:“老奴听说过一些魏大人的家事,也不过是老家的人的只言片语,姑娘只当听着解闷儿。这位魏大姑娘是魏大人的独女,一直是他们全家的掌上明珠,又有着魏大人父亲和幼弟的死在那里摆着,自然多受族中偏爱,况且魏姑娘母亲的母家又是上澧老家有名有姓的富贵人家,所以造就了她骄横跋扈的性格。”
邢嬷嬷顿了顿,放低声音:“老奴听老夫人身边的九歌说过,这魏姑娘在外结交了不少人,大多都是一些一流的官宦子弟和富公子哥,传出过不少谣言。”
“她就不怕吗?”沈苡婠问。
“有上澧沈氏兜着,她就算把天捅出个窟窿也有人处理,能怕啥?”邢嬷嬷示意沈苡婠该躺下了,她停留在烛火旁要看着她睡下才肯吹灭。
黑暗里传来一句调侃的话:“其实魏姑娘这一点也值得姑娘去学学,怕什么,您背后有一个百年氏族,就算不能为它添光添彩也要活出它该有的样子。”
话语在黑暗里格外清楚,一字一句钻入沈苡婠心里。
“夜深了,嬷嬷也早些休息吧。”沈苡婠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言语,翻过身背对着人。
当日盛泫离别沈苡婠后直接回了东宫,好巧不巧又在宫门前偶遇了盛从嵇,不过一看这人就被数落过,简直就是面如菜色,平日里那股子傲视天下的劲儿都收敛了许多。
盛泫突然就起了一股恶劣心思,站在盛从嵇的必经之路上抱着手等他走过来,盛从嵇也不是眼瞎,大老远就看到自己的眼中钉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原本黑得似炭的脸更是升起一股杀意,袍下的手紧了又松,快走进了才扯出一个比鬼还难看的笑容:“好巧啊,六皇叔。”
“巧吗?我怎么不觉得。”盛泫故作疑惑,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盯着盛从嵇,他一句话直接打破表面的和谐。
盛从嵇这下也不装了,沉下脸恶狠狠地看着盛泫:“皇叔说话真的一点不给人面子。”
盛泫摊了摊手,道:“同你说话何必给面子,毕竟是觊觎长辈东西的人,猪狗不如。”
四个字像火源一般点燃盛从嵇满腔怒气,头脑一热根本不顾眼前人是谁,握拳就挥了过去,不过就他那点被冯皇后和武师傅虚夸出来的三脚猫功夫,放在天晟随便一个军营里盛泫都能保证这小子被打得四脚朝天。
他一个侧身就躲过袭来的拳头,再闪身到盛从嵇身后,朝他腿窝就是一脚,盛从嵇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他还没反应过来,盛泫便悠悠开口:“真是废物,不知道那堆人究竟宝贵你哪点。”
盛从嵇很少吃这种瘪,更别说是在对手手上,他挣扎着叫嚣:“盛泫!我杀了你!”
其实趴在地上还奋力爬起来,然后继续让自己打到的毅力,盛泫真的很佩服,但为了耳边安静,他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将一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