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觉危长瀛这话,有得便宜卖乖之嫌。
危长瀛抱着她,行得极慢。
他过于了解她,甚至不用看她,便知她面带不忿。
他缓慢地道:“百侯分封,集为华雍。华雍至宝无数,却仅一物为国宝。此国宝,冰体莲态,以人血喂养百年,成年之时,不过掌心大小。
只连父皇也不知,天山雪莲本名嬴虞花。
华雍国运三百三十七年,共养成三株嬴虞花。一株九朵,九朵皆为血色,而非冰莹之色。世传:此花可解万种毒障,人但有口气,便可重获健康之体。
连父皇也认为,此花是吞食所用。”
他笑了笑,有些讽刺之意。
“他不喜做天子,更愿做个文人,就连那传位昭书也无心查看,只束之高阁。皇爷爷将国宝之密,藏于昭书夹层。一则是国宝之密过于骇人,二则也想试试他有无帝王之心,可想知国宝之密。可他那时,只一心与你母私会……”
容歌听到这话,一把揪住他衣襟,怒声道:“你胡说!我阿娘纵喜你父皇,却从未做过对不起父王之事!”
他沉寂的黑眸,黑若寒潭,波澜不起,只是低眸看着她,淡声道:“你阿娘左臂有处红色的蝴蝶胎记。”
容歌又惊又怒,自他怀中跳下,一把将他推搡开,迈步便向前走。
她不信她的阿娘会与苏舍有过肌肤之亲。
纵知阿娘从不喜父王,心心念念的只有那苏舍。可阿娘都已经有了王兄,为何又要背叛父王!
她越想越难过,掉着眼泪往前走。
危长瀛走上前,将她扯入怀里,见她落了泪,也知这话本不该告诉她。只得掏出软帕,为她擦泪,耐心哄着她,解释道。
“彼时的四大家族之首,尚是纪族,你母为纪族嫡女,一门两相,公主之尊。皇爷爷不愿见纪族继续做大,明知你母与父皇两情相悦,仍让父皇娶了我母后。
母后来自危族,入宫为后以后,纪族溃败,丞相一病不起,你母立誓绝不入宫。父皇亲政后,废了母后,欲迎你母入宫为后,彼时你母已有了你王兄……”
容歌停了泪,抬眸定定凝着他,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也就是说,如果父王没有造反,我阿娘真破誓入了宫,你我本该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对吗?”
不得不说,这种假设很是让她心动。
危长瀛既说阿娘与他父有了肌肤之亲,有没有可能,她其实姓苏?她一定不是父王生的,父王生不出她这样好的女儿来。
她一定是亡国公主,与危长瀛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如此也可解释了她王兄为何不喜她,而是喜容霓了。
危长瀛低眸看着那双被泪水洗过,过于璀璨狡黠的黑眸,冷冷地道:“你纵是我生的,也需嫁我。”
容歌觉这人实在比她疯,只当没听见,义正言辞地问:“危长瀛,你敢不敢与我在天下人面前滴血认亲?我不是容修远的女儿,你我才是亲兄妹,我是亡国公主,你是亡国太子,咱们……”
危长瀛面上再无了表情,仅是居高临下冰冷地看她。容歌被他看得两腿直发抖,向他伸展开手臂,撒娇道:“抱。”
他一把将她抱起,沿途再不说话。
容歌在他怀里,转过头,见他越过懿亲王府,竟要带她去三道书院,不禁有些奇怪。自她一把火烧了三道书院后,工部的人连大年初一都在赶工。
新修建的三道书院,占地更大。
危长瀛如今已成凌驾天子之上的五国天师,这三道书院相比前身的天家书院,有了他圣人名的加持,俨然成了五国传道圣地。
四面围墙左右纵横,占其紫气东来之势,一眼望去重檐琉璃瓦,白青石为道,蔚为震撼的壮观。
新建的闻圣阁,一殿之大,于左侧殿处布下重重罗帏,人站于殿内,向那罗帏看去,只觉肃穆的神秘。
容歌被他抱着,来到罗帏深处。
长条檀木桌,摆满了公文。
危长瀛将她放在桌上,自己坐在了太师椅,罗帏深处光线略暗,映衬着他玉白的脸,眉心朱砂如血。
容歌这样面对面打量着他,只觉他一身威严,极具压迫感,那张端美的面,着实美得没一丝人气。这样的人,应端坐莲台,受万人朝拜。她瞧他两辈子,打心底觉得他不应是个活人。
想到他说的国宝秘密。
容歌好奇问:“你说的那毒,和天山雪莲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危长瀛平视着那双灵动好奇的狐眸,还是将她抱起,让她坐在怀里,一边处理公文,一边道。
“亡国前夕,外公命人将赢虞花移植到危族,天雍教圣女不知自何得知,抢了一株去。那株仅是一朵未成年之花,你嘴馋吃了去。你阿娘这才得知,那花不可吞食,为救你只得为你种下天命蛊。
你三岁食此花,一身热体,那仙潇功更适合热体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