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门外,夜暗无华,寥寥星辰光线微弱,俯照着大地。
巍峨肃穆的闻圣阁内。
容歌瞧着端坐在水中的危长瀛,很是诚恳地建议道:“其实你不做天师了,真的可以考虑做个小倌,本王觉你是头牌的料。”
她说完这话,转身便走,却也没走几步,只是躲在立地屏风后,露出小半张脸,小心窥探着危长瀛表情。
相隔不远处。
危长瀛端坐着,黑发半湿,妖娆贴在玉白l精壮的胸膛,玉白菩萨面,眉目悲悯低垂着,一如端坐莲台的玉石菩萨。
氤氲的水雾,丝缕成绵絮围绕在他左右。
容歌见他没反应有些发愣。
他莫不是被她气死了?
危长瀛猛然抬起眸,五指成爪,向她藏身处狠狠一抓。
容歌只觉周身一暖,耳畔有炸裂声,坠水声,再睁眸,眼前有片玉白无暇的胸膛,他心口的旧伤竟然全部消失了。
容歌很是不争气地环抱上他腰身,软声解释道:“其实,我是夸你生得好。”
危长瀛垂目,俯瞰着她,低低地道:“阿九,那公子深谙世间权财非恒常拥有物,从不将外物视为己有,唯独是小狐狸,那是独属于他之物。”
容歌极想将他推搡开,理直气壮地回他一断铿锵有力地话。只她不擅水,这狗道士满肚子坏水,又将这池加深了许多。
她自认自己是个极其怕死的人,只得紧紧环抱着他腰身,硬气地回。
“危长瀛你医术也算不错,有没有想过自己给自己瞧瞧病?我看你脑子病的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人,不属于任何人。
你仔细想想,你是华雍太子时,我父王灭了你的国,你成了大懿天师,我又得令前来刺杀你,你我之间隔着深仇大恨。
不就是陪你跳了一次崖吗。你若喜欢,我给你寻上一百个姑娘,让你与她们挨个跳上一遍。
你我也就睡了几次,含春阁里纵然不是你,我也会因醉红尘睡了那人。我就不像你,我绝不会因睡了谁就对谁负责……”
危长瀛反身将她按坐在池沿,用一物堵住了她嘴。
容歌几乎炸开了毛。
他动了动,用低沉地声音,哑哑地道:“本尊满意了,自不与你计较。若不满意,本尊身上还缺个挂件。”
容歌试着用力咬,没等得逞,他钳住了她下颌,冷冷道:“你可试试。”
氤氲的水雾,笼罩了两人身影。
一月的寒风自缝隙钻入,拂动四面流光软绸摇曳生姿。黑云逐渐消散,第一缕晨光穿破云层,洒下晨曦如金。
容歌一张脸黑青为底,一夜未眠的双眼,狐眸燃着熊熊烈火。
书案后,危长瀛端坐太师椅,刚拿起一本公文,见她走来,略抬了一下眸,那双沉寂的黑眸,眸底浮动着隐晦笑意。
容歌对上那双带着得逞笑意的黑眸,顿时深吸了一口气,不假思索地一掌拍在那书案上,伴随着书案坍塌声,与石砚碎裂声。
容歌一掌轰碎阁门,将一身轻功发挥到极限,一溜烟儿跑了。
不过几息,失去阁门的重重帘帏后,男子笑声低沉地响起。
懿亲王府。
容歌漱过口的茶壶摆了一地。
盼春、忍冬见她脸色过于难看,也不敢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盏清茶接一盏清茶的递她不停漱口。
大半时辰后,容歌面色和缓了些,忍冬实在是好奇,很是纯真地问:“殿下,您昨日吃脏东西了?”
容歌脸一黑,捂上唇,这便要吐。
盼春忙搀扶住她,让宫人拿来白瓷痰盂。
容歌折腾了小半日,颤巍巍地站起身,让忍冬拿来自己装欠条的匣子,哑声道:“去,让巍子、虎子带上人,本王要收帐。”
王府,府门前。
容歌身着红衣,当着四名吓瘫的家丁,一掌拍碎了王府大门。
闻声赶来的王夫可手持长刀,这便要寻容歌拼命,管家死死抱住他大腿,声泪俱下地喊:“老爷啊,您不能啊,她如今嫁了您恩府啊——”
容歌忍着口中酸胀,几步迈上石阶,一身杀气地喊:“混账东西!本王只是单纯宠幸了他!”
王夫可一听她辱恩府,一脚踢开管家,持刀便要向她砍去。
巍子手持长刀,挡住了王夫可劈砍而下的长刀,另一手拿出画了押的欠条,递到他脸上,颇有几分狗仗人势的威风。
“王将军,可看清了,十万两银子,上面可有您的手印呢。当日王将军率人阻挡小郡主去路,与一群乌合之众,打坏了小郡主的车厢。
我可是亲眼所见,顺天府府尹、五城兵马司统领皆可做证人。您若是打算不认,我家小郡主是个大善人,并不打算杀您全家……”
虎子双手拿着流星锤,打断巍子的话,恶形恶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