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如何守住这祖宗基业。”
朱嘉懿知道庆和帝不是个糊涂的皇帝,但他决断不足,哪怕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也没有勇气更没有智慧去改变现状。
朱嘉懿将自己筷子放下,望着庆和帝的双眼,一字一顿说道:“所有的恐惧都源于实力不足,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阻挡都可以踏碎。”
秦忠听了将头缩的更低,这位宁安公主终于开始渐渐露出獠牙。
庆和帝听了有一瞬间的热血沸腾,随即便无奈地摇头:“宁安,这世上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更何况是关乎一国的大事。”
“儿臣知道,治大国如烹小鲜,但那是对太平国家而言。现在大魏已经积弊难返,就必须要下重手,将所有腐烂的地方全部割除,才能焕发新生,否则外表上无论怎么修修补补,都不过是糊弄自己。儿臣以为,大魏当今最为紧要的问题便是财政,因为士绅不纳税,所以他们拼命的兼并土地,国朝不到一成的士绅却占据了近乎八成的土地,而贫民本就无立锥之地,国朝却还要从他们身上收税来奉养这么庞大的王朝,如此,他们又怎会不反?所以父皇,想要革除弊政,必须先从税收上改变,只有国库有了钱,朝廷才能奉养大军,才能让他们为国朝与异族作战。故此,儿臣建议实行官绅一体纳粮!”
秦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冷汗往下冒,这些话根本不是他能听的。
庆和帝听完,第一反应是环顾养心殿有无其他人,见只有秦忠一个才大松一口气。
他指着朱嘉懿,脸色第一次前所未有的严肃;“宁安,朕真把你惯坏了,这些话岂可乱说,你可知道,今日你说的这些话传了出去,哪怕是朕都不一定能护住你!”
如果朱嘉懿暗地里动用锦衣卫劫了一些权贵的财务算是小打小闹,看在那么多银子的份上,庆和帝愿意为朱嘉懿一肩担了,那么士绅一体纳粮简直就是挖士绅的根基,大魏朝廷靠的是官员治国,而在皇权不下乡的乡下,靠的则是那些乡绅地主。
这些乡绅地主怎么来的?多数是朝中有人为官的家人。
大魏到了现在,天下大事早就不是皇帝的一言堂了,士绅一体纳粮纳税无异于得罪全天下的士绅,那时候皇帝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到了那个地步,这个皇帝还能做下去吗?
“宁安,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说,否则朕就收回你编练新军的权利,好好呆在坤宁宫等着朕为你选择驸马乖乖备嫁。”
朱嘉懿不觉得意外,如果庆和帝有如此魄力,大魏的国力也不会一日不如一日,糜烂到了如此地步。
她很乖觉地向庆和帝认错:“是儿臣孟浪了,还请父皇不要放在心上。”
庆和帝看她这样,心下又觉得怜惜,叹口气意味深长地和朱嘉懿说:“宁安,你还小,国朝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既然赢得了对阵,就说明你在练军上确有天赋,那就好好练军吧,朕盼着我儿练出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血大军,扬我大魏国威。”
“是,儿臣遵旨。”
庆和帝这才有了笑容,“皇儿,准备到哪里练军?”
“启禀父皇,儿臣准备到山西境内练军,儿臣想过了,因为山西大灾,很多人离乡乞讨,许多田地都荒废了,还有很多流民忍饥挨饿,与其等这些人被那些反贼收拢旗下,还不如儿臣将他们收在军中,一是可以给他们一条活路,二是山西反贼多,新军也要见血磨练,那些反贼也可以成为儿臣新军的磨刀石。”
这些理由都是次要的,最关键的理由是,山西大灾,很多田地荒废,她去了便可以收拢这些田地,她拿准备拿山西做示范,让庆和帝多看到一分她提议的好处,以后对改变财政制度就会多一分决心。
庆和帝想了想,除了朱嘉懿这样做自身很危险外,的确是条良策,他很宽慰道:“我儿有麒麟之资。”如果朱嘉懿是皇子....
庆和帝在心里惋惜了一番。
朱嘉懿趁机要了一道若山西发生重大变故,她可以便宜行事的圣旨。
庆和帝想到她去山西定会遇到诸多困难,难得一个公主有如此大的勇气,便给了她圣旨。
朱嘉懿拿到圣旨,忍不住嘴角微翘,有了这道圣旨,就相当于有了尚方宝剑,以后她在山西的自主权就大了。
如果庆和帝知道她到山西会如此大胆行事,恐怕打死他都不会给这道圣旨。
这几年朱嘉懿隔一两日便会和庆和帝一起吃顿饭,父女俩的感情比庆和帝和其他皇子公主的感情深多了,眼见着朱嘉懿要走,庆和帝心中十万个不舍得,又给她拨了一千护卫:“皇儿,新军能不能练成不重要,你的安全才最重要,一定要平安归来。”
“放心吧父皇,儿臣还要赶回来恭贺您的寿诞呢!”
朱嘉懿雷厉风行,现在钱有了,圣旨也有了,一返回坤宁宫就见了曾嵘和王纪新,让他们下去做准备,明天一早准时从宫门出发去山西。
另吴用管着的那些工匠和火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