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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了。”

靳晓如同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用力擦拭被他亲过的脸颊。

一抬手才发现自己身上所穿竟然是裴昱的寝衣,抱腹早不知被他丢哪里去了,相当于就这么贴身挨着……

不,一夜过去,她早就被他的气息沾染、浸泡透了。

再一抬眸,对上裴昱那副伪善的笑脸,靳晓骤然记起自己惊醒的缘故。

——她竟然梦见自己被裴昱抱着,而他口中所唤,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傅筠的名字!

“娘子既醒了,我叫人摆膳,只是现在已过日中,直接吃午食罢。”裴昱的话音温情脉脉,自说自话道:“饿太久不好食过多荤腥,为夫想想……”

他还当真思量起来,“一道两熟鲫鱼,一道拂儿笋,灶上煨有香蕈鸡汤,再叫庖厨准备娘子喜爱的扬州烫干丝,可好?”

靳晓面无表情。

她算是明白了,现在点头或摇头已经失去任何意义,裴昱这个人,只会按照他自己的喜恶行事。

只是听他不断口呼娘子,靳晓自嘲地笑了声。

打从成亲之后,裴昱好似只唤过一两次「晓晓」,其余时刻总是娘子娘子的。

莫非是怕叫错名字,将她换作傅筠么?

靳晓顿感不适,甚至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不多时,家仆手挽两只大提篮进来。裴昱没叫她下床,菜色汤品在矮足几案上一一摆开,他坐在床沿,作势要喂。

靳晓自是十分抗拒地往后退。

然而如此一动弹,小腹以及两边的腿弯都酸酸胀胀的,无一不在提醒她面前这人的恶行。

再冷眼瞧裴昱,明明一整晚他都没有纾解,现下却是一派神清气和。难不成,光是听她哭泣求饶,他就能从中获得愉悦吗?

靳晓脸色愈加古怪,红一阵白一阵的。

“娘子张嘴。”

“我不吃,谁知道这饭食里有没有下药。”

话音刚落,汤匙打在碗沿发出“当”的一声脆响,靳晓如梦初醒,死死咬住嘴唇。

不该言语挑衅的。

昨夜的苦头还没吃够么。

然而下一瞬,裴昱像是没听到她的讽言讽语一样,神色从容地舀起一勺香蕈鸡汤自己咽了,又把其余菜色各吃了几筷。

末了,淡笑着睨她一眼,“看,没下药。”

靳晓仍旧板着脸,“我自己有手,不用喂。”

裴昱也没坚持,任由她去,自己则拿着一小碟葡萄在吃。

水灵灵的果肉被他一咬,汁水溅开,甜蜜的沁香幽幽散在空气里,旁侧的鹅形白瓷三足炉里也馥馥吐幽,两者搅和在一起,竟有些冲鼻。

靳晓没甚胃口,草草吃了点就放下碗筷,抬起眼眸对裴昱道:“昨天你说的话我认真思索过了。”

裴昱眉梢一动。

“我……”靳晓欲言又止,从没想过同自己的夫君讲话也要斟酌一二,“我好好地与你说,你也好好听,不要……不要动不动就生气。”

“两顿没吃,娘子就这么耐饥么?”裴昱面上一派平和,好似只是单纯关心她:“先把午食用完,届时我定然好好听你说。”

靳晓没法子,只得嚼蜡一样吃了饭。

裴昱递来漱口的茶水,靳晓也顺从地喝下。

“现在我可以说了吧?”

“愿闻其详。”

“当初在倚红楼你救了我,还掏了赎身的钱,我真的很感激。养伤的那段时间,你常来探望,为着避嫌,很多时候在门外站一站就走了,但私底下还打赏药童,请他们好生照料我。其实这些我都知道的,不然,不然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抛开裴昱最近的异常不谈,两人初时的美满就像一场幻梦,回忆起来心里实在有点难受,靳晓声线发涩,“既生兰因,莫酿絮果,裴郎,我们好聚好散行不行?”

“那一千五百贯钱,我会想办法凑齐还给你。”

昨日光景仍历历在目,靳晓心有余悸地觑了裴昱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便抿了抿唇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不缺资财,但一直以来,这一笔钱总是压在我心头……”

她想到来清潭苑的第一天,裴昱被叫走,面对一大群仆从和陌生的环境,她无所适从,当夜是失眠的。

次日何管事也许接到裴昱的什么指令,对她的态度恭敬了许多,也送来成批的衣料,光是裁缝就站成了两排,要给她量体裁衣,甚至连罗袜、腰带这些不起眼的小物件都可定制。

那时候靳晓才知道,她耗尽自己所有钱财买来的双丝绫,在裴昱的世界里其实根本不够看。

靳晓深吸了一口气,“来了京城之后,我感觉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想要追上你,乃至与你并肩,对我来说是很难很有压力的事。”

这是一点一点积攒的类似卑怯的心理,爱慕一个人时,会过度审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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