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热烈挂空,军帐中闷热干燥,冰块散出的凉爽只能维持半个时辰。
“小姐,小姐,你不是说小姐很快就能醒过来嘛,怎么还没醒啊。”
“庸医,一群庸医,要你们有何用。”
方知岁一醒就被吵的脑袋轰轰的,身体像是许久没有用过只有眼睛能动,喉咙沙哑发涩,“水,我要水。”
帐中顿时安静。
刚刚大骂庸医的男子立马将她扶起来倚在榻上,荼杪也立马端着温热的水给她润喉。
方知岁连喝了一壶水,缓过来后,睁开眼看抱着她的男人,心中问号霸屏。
这凤眼红唇,铜皮健硕的男人是不是对她太过热情了点。
“现在感觉如何,还有哪受伤了,要是你有个好歹,回家爹娘得把我剥皮抽筋。”
爹娘?
“哥哥?”
原主的嫡亲哥哥——方寄远,宰相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日后能够继承宰相衣钵,结果方寄远喜武不喜文,留下一封拜别信瞒着全家偷跑去军营,气的宰相三高都上来了。
那一别他们兄妹俩也六年没见了。
“这样看脑子还没坏。”
方知岁扑进方寄远的怀中,给他吓一跳,怀中的人无声的抽泣,他用宽厚的手覆住方知岁的脑袋。
他前日实在推脱不了芙蓉城知州的邀请,正打算出去,就有一女子跑来喊救命,他喊青生去询问一下,毕竟不能见死不救。
荼杪发现小姐不见之后只能往城中跑找人帮忙,听见骑马声直接大喊救命,她立马跪下,哭喊道:“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她被劫匪绑走了。”
青生与荼杪同进方府,虽多年没见容貌都发生了变化,但熟悉的感觉让让他问出心中疑惑,“荼杪?”
“青生!”
他不敢有一刻迟疑,“少爷,是小姐!”
芙蓉山路蜿蜒崎岖,易守难攻,他们只是暂时扎营不知山貌地势,处于弱势,不能贸然攻上去。
可方知岁也等不得,可他也无法将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置于险境。
勇士军和骁骑军在一处扎营,邱夜前来与方寄远说方家大小姐已被解救,他问南骁王有何要求,得到没有顺手救的回答,他一脸不信,但不想深究反正妹妹获救了。
亲人的关心将她伪装的坚强都给打破,她的委屈原主的思念全都爆发出来,哭了很久很久。
平复好心情后,泪水和汗水交杂着,头发也凌乱贴在脸上脖子上。
“荼宿没事吧。”
“那糙小子就只是饿晕了,休息几天便好。”
她这几天身心俱疲,填饱腹后又昏睡过去,再醒来天空已经暗蓝无云。
方知岁身上黏糊糊的,想洗个澡喊了几声荼杪都不见人影结果,只好自己出帐子寻厨房要些热水。
军营中由一个主包和若干个小包组成,主包尖顶银色圆球从哪个方向都能看到,每个小包都以它为中心起包,方知岁呵呵笑着,这都长的一模一样怎么找到厨房。
刚好有巡逻队路过,方知岁叫住最后巡逻的士兵,笑得甜甜的问:“大哥请问厨房在哪。”
这士兵一刹那脸都涨红起来,害羞的低着头快速指了条路就着急跟上队伍。
左拐、直走、再左拐。
这也是很好找的嘛,她才不是路痴呢。
从这往主帐顶上银球看去都成一个点了,而且军中人员众多,厨房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方知岁撩开帐帘进去,一股暖气从开口中呼到她的脸上,入目就见一道万马戈途的屏风,走到屏后摆放冒着热气的浴桶。
显而已见这是私人浴室吧,趁还没人发现她得赶紧出去,还没走过屏风,就听到外面清晰鞋子踩过石头摩擦出的声音,越来越近。
这帐子空旷至极,屏风浴桶再无装饰,要是砖房里估计呼吸都能有回音,更别说能藏的地方。
要是现在跑出去会不会当做刺客被抓起来,但待在里面好像也不是很安全。
苍天啊,谁来救救我!
帐帘撩开,那灌进来的风透过屏风让温暖的帐内又添几分寒意,素靴硬底踏进来木板搭高的地咚咚响。
方知岁捂着自己的嘴巴,蜷着身体趴着,尽量贴着浴桶躲在那人视野死角里。
衣服落屏上,桶中水花四溅人入浴中,鸦羽般乌黑繁密的头发垂到桶外。
零星水滴落到方知岁的背上,心跳砰砰砰快要从嘴巴跳出来了,她藏起时就将裙摆卷起抱在怀中,雪藕般白细的腿慢慢的从后背那绕,腿只能在地板上慢慢磨着,这办法声音虽笑但是没一会就被毛糙木渣擦出血来。
还没爬到屏风就疼痛难忍的‘嘶’,细微的声音被察觉到,方知岁一不做二不休站起来就朝外跑,奈何那人迅速穿上长袍,手一捞就抓到她的腰带。
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