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绸缎高高悬起,张无忌与周芷若的婚期已越来越近。说起二人的婚事,也算是濠州城内的一件大事了,新郎是明教教主,新娘是峨眉掌门,百姓们关注的程度自不亚于各种起义。
随着亲事的临近,各门派也陆续抵达。武当的张真人年岁已高,加之近日在闭关修炼,并未前去,但拖大弟子宋远桥带去了亲笔提的一幅字。
“佳儿佳妇,携手白头。”简简单单八个大字,却是写的入木三分、铿锵有力。
“太师父……”望着张三丰的提字,一向在外人面前不露半分脆弱的张无忌,竟也湿了眼睛:“是孩儿不孝,这么久都没能回去看您。”
“无忌呀,别这么说。”宋远桥笑笑,拍着张无忌的肩膀沉声道:“你身负一腔重任,还取得了如此傲人的政绩,你太师父高兴都来不及。如今,我武当、明教和峨眉也算是三家结了亲,今后更是要团结一心才是。”
武当众侠皆是会心一笑,只是人群中,仍藏着一个神情凝重的身影。
大婚在即,可把纪晓芙忙的恨不得手脚并用,做女红、织手帕,还总被殷离丫头缠着给自己做各种小点心。虽然忙碌,却也是乐在其中。正兀自低头绣着一把团扇,一只茶盏被缓缓推入视野,纪晓芙仰头,挑唇一笑:“你怎么来了?不是正在跟无忌和范右使他们商议那个……那个大计划吗?”纪晓芙压低声音,警惕地望了望周围。
杨逍掀袍坐下:“刺杀元帝计划并不可行,朱老四的建议没错,正因元帝昏庸,他才可成为明教号令天下的靶子。元帝嫉妒贤能,害死三军;挖掘黄河,劳民伤财,令百姓群起而攻之,这,才是我们推翻朝廷的打狗棒。抗元大计,最忌讳的就是逞一时之能。所以这计划,还当深谋远虑才是。”
纪晓芙听着杨逍的一席话,深觉醍醐灌顶:“朱老四确实想的在理,看来这实战,还是要多听取他们这些军人的意见才行。”
杨逍歪头看了看纪晓芙手中做到一半的扇子,伸手夺到了自己手里:“又不是咱们成亲,看你把自己忙的。先把这杯茶喝了,我若是不来,我看这教主成亲后,你反到把自己熬病了。你就忍心,让我心疼?”
纪晓芙端起茶盏轻抿,轻笑:“杨左使这年纪越大,反而越发油嘴滑舌了。”
杨逍呵呵一笑:“我只对你一人油嘴滑舌。再说了,我年纪到底大不大,你还不清楚吗?”
纪晓芙面颊一红,低低的推了杨逍一把:“你这个人……”
“杨左使、纪姑娘,有个姑娘……”急促的通传话音还未落,就听“啪”的一声,门被一股大力一把推开。杨逍与纪晓芙顿时一惊。
“娘,娘!”杨不悔早已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当”的一声,长剑落地,杨不悔哭喊着跪倒在地,扑入了纪晓芙怀中:“娘,娘,你真的还在世,我好想念你。”
“不悔……我的乖女儿。”眼泪簌簌落下,纪晓芙颤抖着抬起手臂,轻抚着杨不悔的发丝:“我的好女儿,我竟然还能见到你。”
相拥着哭泣了好一阵,杨不悔才缓缓抬头。纪晓芙看着怀里杨不悔的样子,抿起唇角又哭又笑:“傻孩子,看你,脸都花了,从昆仑山赶过来,吃了不少苦吧?”
“不悔。”一直不忍打扰母女二人的杨逍也早已泪眼莹莹,看到二人平静了些,才清了清嗓子:“你胆子也真够大的,一个人就敢从坐忘峰跑到濠州来。”
风尘仆仆的杨不悔站起,抖落了抖落衣裙:“爹,您书信中说娘还活着,我怎可能还在光明顶上待的住,就跟夏门主告了假。本就着急见你们,这一路上还听到很多百姓说,明教教主大婚在即,我就加快了脚步,连夜赶过来了。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不悔。”见杨不悔赶路赶的裙角都脏兮兮,纪晓芙心里别提有多心疼:“这一路上,没有受伤吧?”
“怎么会呢娘。”在纪晓芙面前,她似乎还是那个撒着娇向娘亲要糖人的小丫头:“我有这个。”一枚耀目的铁焰令赫然立于杨不悔掌间。
“铁焰令?”纪晓芙轻握住杨不悔的手,轻轻摩挲,转头看向杨逍。
杨逍笑着点头:“是铁焰令。是不悔入地门的时候,我又交回到她手里的,当初,是希望它可护你二人一世平安,如今你们都在我身边,这个事情,我以后会亲自担着。晓芙,不准再离开我。”说着,杨逍走上前去,紧紧拥住了母女二人。
时光温柔。杨逍将母女二人一左一右拥在怀里,三人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半晌,聊的太投入,甚至连轻柔的敲门声都没听到。
“不悔。”杨逍竖了竖耳朵:“去开门。”
“有人敲门吗?”杨不悔挠了挠头,起身跑向了门栏处:“殷六侠?”
眼前的殷梨亭早已褪去了年轻时的青涩,经历过被大力金刚指所伤后的一场劫难,岁月与情感的沧桑被毫无保留地写在了他的脸上,眼神虽略显空洞,俊朗的身姿却依然在诉说着,他,堪称为“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