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多亏有崔大都护进言,为父才从这趟浑水里脱身啊!”
崔御?他不是装重伤在家躺着,怎么支棱起来又进宫了?
“崔大都护怎么把您摘出来的?”
“这你就不要管了。”高父忍不住逗一逗女儿。
“没说别的?”
“还能说什么?崔大都护重伤都不忘为国为民,当真是至忠至诚,臣子表率!”
高歌深知,以崔御狐狸般的脑子,自家老爹多半是被卖了还帮忙数钱,搞不好还要自掏腰包把钱给垫上。
他是给你升官了还是给你钱了,怎么就这么厚的滤镜?
“您就没想过,他这么重的伤是怎么能在几天之内挣扎着爬起来到宫里进言的?”高歌委婉提醒。
“崔大都护是被人抬进宫的,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正是因为如此,为父才深觉此子一片丹心。”说着还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女儿。
啧,他伤着腿当然让人抬进去了!高歌不禁怀疑自己家老爹的官到底是怎么做到大理寺卿的,还专门管断案的,说出去岂不把大理寺的脸丢个干净?
高歌一脸惆怅地看着自家老爹眼角笑出的褶子,深觉这个家以后还要靠自己撑着。
“父亲,之后案子的隐情由谁来查?”
“崔大都护啊。他说事情从他河内府而起,被刺杀之人也是他,于公于私都应由他查明。圣人就这么一个亲侄子,自然是应了他的。还特意恩准他养好伤再动身,不过被他谢绝。”关键线索稍纵即逝,岂能耽搁?
“哦......”高歌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五人刺杀,四人被击杀,还有一人呢?被缉拿归案了?”
高父深叹一口气,“这也是为父最为头疼的地方。这第五人知道,可逮不到啊!”
“何解?”
“齐完颜。”
高歌心神一凛,他......怎么会来长安?又为何会刺杀崔御?
“此人神出鬼没,武功奇高,一身轻功更是妙绝天下。天下几乎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追踪逮捕他难于上青天啊!”
“既然几乎没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您怎么知道是他?”高歌微眯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家老爹。
“本来为父一直在查这第五人到底是谁,可惜线索了了,根本查不下去。圣上召见,可案情踌躇莫展,为父以为这下定是要被骂个劈头盖脸。结果,崔大都护亲自指认了齐完颜。”
“亲自指认?为何没有提前跟您指认?”非要到御前再指认?
“为父自然是登府拜访。不过崔大都护身受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刚醒过来,就到着人抬到御前指认了。说来也巧,要不是大都护及时指认,你爹我少不了被扣上力不胜任德不配位的帽子,到时候罚俸禄回府面壁都是小事,革职贬官也不是没可能!”说着,仿佛心有余悸。
高歌:......
真的是好心机,好手段啊!
好人都让你做完了,崔大都护!高歌内心忍不住腹诽。
“那父亲之后,就无事了?”
“嗯,就后续一些收尾清扫之事,暂时还无什么大案子。”
“那您可以好好陪陪阿娘了。”
“自然。”高父甩过一个“还用你说”的表情,看得高歌心里塞塞的。
“那您也别忘了我之前说的事,跟族里的叔伯商量一下。”
高父突然想起几日前自家弟弟的回信,“歊歊,此事暂时行不通。便是皇商走此路线,都常有被劫,血本无归不说,还白白葬送些许人命。你一个女儿家,经商本就不被世人所容有损闺誉,咱们家不在意,可若是日后......那该怎么办?况且,山匪横行,瘴气湿毒防不胜防,即便是有武功高强的侍卫保护,也难保性命无虞。此事。断然行不得!”
“父亲......”
“此事商量不得。一般小事我自然不会管束你,性命攸关之事岂能让你肆意妄为?!”高父越说越激动,脸色被憋得通红。
“父亲,我不做就是。”高歌一看,连忙安抚。伸手替父亲顺顺背。
高父缓了缓气,拍了拍女儿的手说道:“歊歊,你长大了,做事也想想我和你阿娘,万事保全自身最重要。切记!”
高歌一时有些心酸难忍,敛声答应下来。
父女二人,聊至深夜才各回各自小院。
夜里,湿气氤氲,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高歌莫名感觉燥热难忍,身上的衣服有些潮湿,贴在身上,快步走过游廊水榭,跨过几道月洞门,七转八转回了自己小院。
“云岫,传信给云知,剑南道的买卖可以着手准备了。”既然剑南道异动证实,自然是提前准备的好。
说罢,深深吐出积压在胸口的郁气,突然觉得世事艰难,全然不是游学所能遭遇经历的。
云合早就准备好香汤,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