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顺安太监的徒弟喊完这句话,直接打着哈欠离开了金銮殿。
大臣们三两相聚,窃窃私语。
“皇上到底去哪儿了?都半个月没上朝了,难道是病了?”
问这句话的,是消息不灵通还老眼昏花的礼部尚书王大人。
“王大人,您还不知道呢?半个月之前,皇上就去了仇池,至今未归呢!”
脑满肠肥的工部侍郎钱大人小声八卦。
“仇池?是领兵打仗去了吗?可我看兵部的叶将军还坐镇帝京呢?”
“嗐!咱们那皇上哪里是去打仗的,听说是因为上次宫宴的那张仇池王妃画像,皇上看中了,跑去抢人了!”
刚上任不到半年的户部侍郎吴大人也来插一嘴,透露自己听说的小道消息。
“什么?”王大人大惊失色,“到底是何等女子,能让不近女色的皇上千里迢迢跑去抢人?还是个有夫之妇!”
钱大人挤眉弄眼,朝兵部方向努了努嘴:“皇上哪里是不近女色?他还不是为了那个谁……听说那仇池王妃与先皇后长得是一模一样啊!”
王大人本就看叶隆不顺眼,仗着国丈的身份监国,当下便指桑骂槐起来:“唉,果然是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吴大人“啧啧”两声道:“没想到九五之尊的皇上居然会栽在个女人身上,真是……”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左右看了看,突然换上一副谄笑的脸,凑近工部侍郎:“不知道仪大人去哪儿了?这几日也没见到他哪!”
对方捋了捋胡子,想起仪潜那张绝世而不可方物的姿容,舔了舔嘴唇道:“听说也去了仇池。”
“仪大人和先皇后是姐弟,感情甚笃,突然冒出来个容貌相似之人,他怎么可能不去一探究竟呢?”
“哦?听大人说话的意思,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不知可否透露透露?”
“我听说仪大人的陈年腿伤,似乎也和这事有关啊?”
吴大人听出面前几人话里有话,连忙聚拢一堆,探听这宫闱秘闻。
“那还得从先帝说起……”
群臣议论纷纷,真真假假的消息谁也不知道真相,只是谣传猜测。
大梁皇帝不上朝,跑去仇池呆着。
一品辅臣不干事,也在仇池没回来。
叶国丈身为外戚,负责监国却也久病未出现,除牵扯全局的大事外,一切事宜都交由各部自行处理。
众人纷纷觉得,大梁迟早要完。
吏部尚书李大人和叶隆交好,不爱听那些胡说八道的话。
见他们越说越离谱,回身咳嗽一声,对几人斥道:“皇家之事,诸位也胆敢妄议,你们是不想活了么?”
说着悄悄话的几人闻言,顿时噤声。
谁都知道,吏部尚书是个比叶隆还要手腕强硬的老将,大家都不敢惹。
“尚书大人,这皇上和辅臣大人到底何时归来啊?”
钱大人看不顺眼这老头,不顾自身资历浅,神情倨傲地问他。
“钱大人,皇上和辅臣此番是为国事而去,待事成,自然就回来了,你操的什么心?还是管好你的工部吧!”
姜还是老的辣。李大人一句话气势十足,直接堵住了钱大人的嘴,对方气得拂袖而去。
虽然封住了群臣的悠悠众口,但他心中也十分担忧。
皇上原本是三日一传信,定时报平安。如今却已经七日未传信归来,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不过,叶隆将军已经派兵前往,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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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之上,秋风萧瑟。
仪潜负手而立,远望晚霞,淡金色的光辉笼罩他单薄的身躯。
萧鸿越登上城墙,站在距离对方一丈远处,俯瞰仇池千里疆土。
“京中无事,将军安好,东州不安定。”
仪潜率先开口,却不是提萧鸿越所想的话题。
“朕已飞鸽传书,派人前去镇压,那些流民,不足为惧。”
萧鸿越瞳孔中霞光倒影,然而再美的风景也消弥不了他眼中的血色。
“黄河决口,疫病横行,流民往北逃难也是逼不得已,臣以为还是先赈灾……”
“你以为朕没有赈灾么?银子如水一般花出去,粮食都送到了东州各地,可是叛乱之事依然频发。”
他扭头逼视对方,“仪潜,你太优柔寡断了。”
虽然一直视对方为情敌,但涉及到国家大事,萧鸿越却最愿意和其商议。
除多年共事的信任外,还因为他心知肚明——眼前之人顾及叶家,又曾受叶岚所托,只会忠心,不会反叛。
仪潜垂下眼眸,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