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哥哥快醒醒,快去救救姐姐,她惹得海王大人生气,被掳走了!”
铁娃急匆匆地跑回家,气喘吁吁地上气不接下气,一轻一重的踩踏木板的声音逐渐向槿汜休息的房屋靠近。
房内,安神香静静地燃烧着,一缕白烟被铁娃跑进来时带来的风吹散。
槿汜仍旧安静地躺在结界内,睫毛微颤,睡得香甜。
见状,铁娃噤声,兀自轻哼,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蔑视。
须臾,他略带一丝慌张的眼神向四下瞥去,看准身旁的锄头,侧身微微下蹲,随手拿起它,然后小心翼翼地朝他走去。
阁楼是木质的,尽管铁娃已经放慢脚步,还是会制造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用残肢轻轻蹭去滚落至眼角的汗珠,随后瞥了一眼安神香,还差一息。他顿时心如擂鼓,心跳声充斥着耳膜,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铁娃举起锄头,眼神中露出几分狠辣,在挥下的罅隙用余光扫了一眼窗外,刹那间,脸上溅满鲜血,本能的眨眼。那一刻,最后一截香灰掉落,安神香烬灭。
他抽了抽嘴角,咧嘴讪笑着欣赏自己的杰作,然后随手将作案工具扔到一旁,用拇指揩去嘴角的血,并贪婪地伸出舌头舔上一口。
槿汜腰间的香囊格外惹眼,白色的小兔被染成血色。铁娃用沾满鲜血的手扯下香囊,拿在眼前细细端详,嘴里得意地嘟囔:“红色小兔倒是肖似姐姐。”说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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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阮轻浣缓缓睁开眼,如失焦般视线模糊,只觉四周阴冷昏暗。她最先看见的亮光是透过头顶上方的窗,洒在前方的割裂的菱形,紧接着是一侧的案桌,油灯上的橙色火苗静静燃烧。
她闭上眼后重新睁开,逐渐清晰的视线将牢房似的石屋一览无遗。
三面石壁,前方则是一排木质柱体,石屋对面没有房屋,只有由过道隔开的石壁。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似乎是因为缺少光照的阴冷,物质腐烂,常年累积未及时处理而导致的。
四周静的出奇,阮轻浣盘坐在被湿润的地面浸湿的蒲团之上。忽然间,头颅如炸裂般疼痛,她双眼紧闭,用手抱住头,耳畔响起铁链碰撞的“叮当”声。
疼痛得到缓解,她低头,双手已经被铐上铁链,铁链被锁在石壁上。
正当她因被囚禁而心情低落,恍然间发现,这副镣铐虽结实牢固,但尺寸太大,铐她一名七岁幼童简直是虚张声势,大材小用。
阮轻浣这镣铐如拨下大号手镯般轻而易举,既然如此,索性直接潇洒地扔到地上,无拘无束地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疲累的筋骨。
可刚做了个拉伸运动,她就瞥见案桌上的火苗闪烁,紧接着石牢外的走道上慢慢走来一个人。正是那位海王庙的黑衣老头。
老头手持黑杖,浑身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死气。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就算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在皱眉微怒。
阮轻浣窘迫地保持着伸展的动作,大脑飞速运作,在心底翻找作为一个人质的基本素养,然后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把镣铐套回去?”
老头不作表态,跟个闷葫芦似的杵在那里半天不吭声。
见状,阮轻浣走到案桌旁,随意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然后坐了上去。这可比蒲团干燥些,至少不会湿掉衣裙。
“小老头,我敬你一声前辈,你却把我关起来,”阮轻浣偏头,略带质问,“意欲何为?”
老头轻笑:“自然是想请小仙君前来坐坐。”
“此地暗无天日,阴冷潮湿,还有蛇虫鼠蚁。”阮轻浣用余光扫视四周,啧了一声,表示不满,“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崖湾僻壤,自是比不得仙域优渥。”老头笑着。
阮轻浣轻哼,揉了揉被铁娃扎伤的手腕,低着头轻描淡写道:“莫不是怕被我打乱计划,所以设计将我擒拿?”
话音刚落,她抬眸,正好撞上他的忍俊不禁:“小仙君说笑了,你还构不成威胁。”
阮轻浣眉头一紧,没想到竟被人瞧不起。她心一沉,露出笑意:“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将我关起来?既然关起来,镣铐却又如此敷衍,不怕我逃了去?”
“小心驶得万年船,况且,我已封住你的气海,让你无法造次。”老头隐隐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样。
“哦?”阮轻浣吃惊地捂住嘴,佯怒,“你个小老头可真贼,竟封住了我的灵丹!”
片刻,阮轻浣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暗暗调动体内灵力,流转通畅无阻,此刻竟庆幸自己的下丹田无法凝丹,而是在别人意想不到的绛宫处结丹。
“你笑什么?”老头被她这阵突如其来的笑迷惑住,以为小姑娘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有面对过这般处境,竟如失心疯般喜怒无常。
“我笑什么?”阮轻浣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