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案桌,径直朝他走去,轻松地侧身穿出石牢前的木柱,站在走道上,与之面面相觑,真诚道:“你这石牢当着敷衍,就算无灵力傍身也进出自如。”
老头怔住,望着来去自如的阮轻浣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晌,老头跺着权杖,恼羞成怒:“你给我进去!”
就在他握住权杖抬落间,他皮肤褶皱的右手臂内侧露出两条红黑色的熟悉纹路。与她右手臂上中蛊后出现的纹路一致,只是颜色不一样。
她曾查阅古籍,蛊虫千千万,可只有同一种类型的蛊虫才能形成一致纹路。
“赶快进去,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老头气急败坏,将手臂掩进宽袖。
“哦。”阮轻浣心不甘情不愿地窜了进去,然后重新坐在案桌上,使唤道,“我饿了,我要喝水,我要吃东西!”
老头不作理会,转身就朝走道一侧走去。
阮轻浣急忙跑到木柱旁探头,发现这石牢的走道尽头还有一道石门。
老头离开后,石门在一阵轰隆声后紧闭。她秉烛走近石门,用手摩挲着凹凸不平的岩壁,借着微弱的光,望见石门上篆刻地无数不知名的古老符文。
阮轻浣将手掌覆在石门上,闭目凝神,将灵力汇聚于掌心,霎时间衣袂翩飞,绯色灵流集中于一点,却在冲撞石壁时被闪烁的幽暗符文反弹。
石壁厚重,又有符文加持,她只是稍加探查,就能感受到它的繁复和牢固。
打开此门需竭尽全力,可她并不知石门后等待她的又是什么,恐怕只会耗尽灵力被轻而易举的抓住,然后又被关起来。
虽然暂时被关住,但至少是安全的。她最担心的是,铁娃这个叛徒会不会对阿汜不利,距离被暗算也不知过去几日,如今阿汜又在何处,是否也在忧心她。
为今之计,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老头的嘴跟什么似的,丝毫有用的消息都套不到。
阮轻浣回到石牢的案桌上坐着,抬头眯着眼望向上方的小窗,能隐约看清稀疏的树枝摇曳,以及灰白的天。
忽然,石门一阵响动,一名幼童端着吃食出现在走道上。
阮轻浣低头,眼前一片漆黑,被亮光刺痛的眼本能的闭上,缓解光线突变的环境,然后再缓缓睁开,适应昏黑。
是那日在海王庙的其中一个幼童。
“这是祭司大人托我为小仙君送来的吃食。”幼童将食盘放下,上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海味伊面,餐筷,一壶水,以及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
阮轻浣抬眼,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幼童,或许比那个老头容易套话。不过才被铁娃骗过,所以听取不一定尽信之。
她走近幼童,问:“小孩儿,你不是海王的祭品?怎能随意离开海王庙?”
好似这做祭品很光荣,幼童挠头,蹙眉伤感:“祭司大人说,今年由小仙君作为祭品,我们排到明年了。”
闻言,阮轻浣愣住,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原来老头打的是这个主意,对于祭品而言,在仙域滋养生长的幼童的灵力更加纯粹,确实上乘。
阮轻浣轻笑,又问:“你们每年都会有祭祀吗?”
幼童摆手,解释:“好像是五年一次,但是去年海王大人很生气,所以祭司大人说以后每年都要有。”
“可海王大人为什么生气呢?”阮轻浣越发好奇。
幼童摇头。
那双眼睛天真纯澈,并不像是在撒谎。
阮轻浣心生一计,莞尔:“你过来,姐姐给你变个戏法。”
幼童的清瞳瞬间点亮,眉头舒展向她走近。
阮轻浣将指尖点在他眉心,默念口诀,迅速找到关于去年海患之事的记忆,然后抽出一段缥缈的虚烟藏起。
“哎呀,失败了!”阮轻浣尴尬。
幼童原本好奇的神情顿时消散,噘着嘴失望道:“姐姐骗小孩儿。”
阮轻浣不禁一笑,又瞥见食盘上的木盒,转移话题道:“那小孩儿,这里面是什么啊?”
幼童俯身拿起木盒并递给阮轻浣,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把方才的情绪抛之脑后。
“对了,这是祭司大人给你的,他说里面是听话蛊。”
阮轻浣如今谈蛊色变,险些将木盒掉在地上。她曾在古籍上看见过,听话蛊,子母虫,此蛊短小却有百足,通体黝黑,中子蛊者对施蛊者(母虫)言听计从,解蛊唯有杀母蛊。
只是她并不知道老头为何放心只派一个小孩前来。
“祭司大人还说,如果姐姐拒绝的话,他就对那个哥哥不客气了。”说着,幼童从袖口处掏出一个沾上血迹的香囊。
阮轻浣头皮一紧,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抢过香囊仔细并反复确认,顿时眼眶含泪,心慌意乱。
这就是槿汜的香囊,她亲手做的,她认得,尽管血迹斑斑,散发着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