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乔越才换了接听模式,呵呵笑着说道:“他就是对你有点误会,非说你高冷,那怎么可能呢?你明明特别好。”
任海黎当时听到这里就懂了,他是知情的。
不管是从一开始就知情还是后来才知情,总之,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不记得后来自己骂了乔越什么,只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出离愤怒,然后她斩钉截铁地提出了分手,他简直不可置信。
那个下午她又气又怕,哭得像个傻瓜。
而任海黎也是过了很久才明白,那个时候乔越伤害的不仅是她的自尊心,还有她的信任。所以后来很多年,她总是没有办法和异性发展亲密关系。
她没有想到,这桩原本应该随着时空改变而消失的事件,竟然改了个面貌,又突然发生在了眼前。
乔越开口的那一瞬间,任海黎就觉得埋藏在心底的那些记忆都涌了上来,她依然清晰地感知到羞窘,更不可抑制地想要立刻冲上去堵住他的嘴。
但是贺征拉住了她。
她看见他的眼睛,那一瞬间,突然想起了他说:“征服生命中一切所惧。”
她忽然冷静下来。
这不是你的错。她把这句话重新告诉给自己。
是你的隐私被人偷窃,错的是暴露它和取笑它的人,不是你,你无需为此感到羞耻。
更不必仓惶、逃避。
你还待在2009年的那个圣诞节,你要走出去。
于是她就走了出去。
她终于觉得一身轻松。
“那个时候你还小。”贺征对她说,“现在你长大了。”
任海黎听的入心,刚生出些感慨,又听他继续说道:“可能等你七老八十的时候再回忆今天,你又会觉得自己不够成熟。”
他唇角轻弯。
她挑眉:“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才叫成熟?”
“不知道,”贺征一脸坦然地摇了下头,“我还没那么老。”
任海黎:“……”
他微略俯身,看着她的眼睛:“等我过完八十大寿再帮你回忆一下。”
她抬起手就要捶他。
贺征敏捷地往后闪了半步,口中不知是玩笑还是提醒:“要是被拍到我可就认了啊。”
任海黎突地顿住。
她一时接不上来话,
“诶,这幅画还不错啊,”她看过去,“光雾里的白桦林。像冬天坐在公园里晒太阳的味道。”
余光里,她瞥见贺征笑了笑。
“下次陪你去晒。”他说,“走吧,上班了。”
***
自那通被挂断的电话之后,任海黎便再也没有了乔越的消息。
她和乔越长达十几年的漫漫纠缠,自此大约终于有了一个最合适的结果。
离开北京的前一天,她又再见到了章回,这次是在世声的会议室里,她陪着贺征来开会讨论新专辑二轮宣传和演唱会筹备的事。
宣发人员首先拿出了已经基本确定好的近期行程安排。
密密麻麻的两大页。
一般来说新专辑的完整宣传期是三个月,其中包括而不限于做采访、上音乐类节目,还有举办小型签唱会,再加上一些商演。
任海黎从前在行外,直到那天在酒店里亲眼见证了贺征从早到晚对着镜头和不同的记者说了一天的话,她才知道他光是接受采访其实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累很多。
贺征那天含了好几颗喉糖,晚上结束工作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明显带着疲惫。
但她看得出来,他聊得很开心。
不同于那些娱乐新闻里他应付和排斥八卦媒体的样子,从幕后制作到主题立意,他始终侃侃而谈,反反复复却不厌其烦。
照他对这项事业的热爱和敬业程度,再加上章回的因素,估计这些宣传行程是打不了折扣的。
她不禁想起了高适之前的失败经历。
任海黎举起了手:“不好意思,我想说两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朝她投了过来。
贺征也转过了头,他明显有点意外。
任海黎微笑了笑,站起来,大大方方说道:“首先表明我对宣发内容没有意见,只是根据个人以往的工作经验想提一个小小的建议,接下来这半年对Elvis的身体是一个很大的考验,时间上来说基本上新专宣传一结束他就要立刻投入到演唱会的筹备,所以我想最好是在行程开始前和行程中段还有结束后都给他安排个体检,因为我之前做编辑工作的时候就遇到过有作者赶稿时间压得太紧,后来又连续去了好几个城市的签售会,结果最后倒在后台,足足休养了大半年才好,当时我们编辑组的人差点被他的读者给骂到引咎辞职。”
贺征:“……”
她垂眸朝他瞥去,一笑:“当然了,那个作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