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水来脸色微黑。
芯元又好奇又纳闷:“李公公?”谁?
“对呀!李公公是太监总管,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我都派人去打听过了,何大夫狗头铡砍头的那一日,千钧一发那一刻,就是李公公及时赶来,大喊一声刀下留人……”
赵老爷说得眉飞色舞,吐沫横飞,芯元听得目瞪口呆。
问审那日她就在场,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不过赵老爷口中的故事着实精彩,听得芯元都不忍打断。
“那狗头铡的刀口,距离何水来脖子半寸,眼看就要砍下去,幸好李公公及时赶来。李公公救下何水来,然后把府尹臭骂一顿!府尹屁都不敢放一个!李公公那是什么人?那是陛下跟前的人!”
“随后,李公公当众宣布,何水来是他的干儿子!是他唯一的亲人!以后是要继承他的衣钵……”
这下,芯元再也忍不住了:“你是说,何水来以后要继承李公公衣钵?”
“是!”
“可李公公是太监啊!”芯元提醒。
“太监怎么了?那可不是一般的太监!那是太监总管!何大夫,以后你入了宫做太监,那就是前途无量……”
“滚!”何水来忍无可忍,出口呵斥。
他面色铁青,眼底似乎有杀气,赵老爷吓得一个哆嗦,顿时腿都软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何水来,可心里的恐惧是千真万确的,赵老爷颤颤巍巍便往外走。
“把东西带走!”何水来又冷冷道。
那两个仆从慌忙带着物品,手忙脚乱跟上赵老爷。
等赵老爷几人离开,芯元再也忍不住,她瞄了一眼面色铁青的何水来,背过身捂着嘴偷笑起来。
她虽然背着何水来,却笑得花枝乱颤,如何逃得过何水来的眼。
何水来叹气。
原本他是懒得理会这些流言,不想这些流言越来越离谱。
“你还笑!”何水来有点气。
她这个时候,不应该安慰他吗?
芯元连忙收了笑,转身摇头:“我没笑。”
她虽然忍住了笑,可一双杏眼弯弯,里头都是笑意。
“……”何水来沉默片刻,他忽然上前,一把抱起了芯元。
芯元身体悬空,她吓得慌忙抓住何水来衣襟:“干嘛?”
何水来没回应,只是抱着她直接进了屋,他抬脚关了木门,然后直接把芯元丢上床。
芯元一骨碌爬起来,看到何水来开始脱衣裳,这才反应过来,她又羞又恼:“你,你做什么!”
何水来倾身向下,他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握住芯元的腰肢,他在她耳边道:“你方才不是笑我吗?你且看看,我是不是要继承那什么衣钵。”
芯元面红耳赤:“你,你不用证明了,我知道你不是那什么……”
她耳垂一热,呜咽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何水来在她耳边啃咬一番,将她放倒在床,盯着她红润的唇,亲了上去。
……
等芯元清醒过来,天色已黑透了。
芯元浑身酸痛,一边穿衣裳一边心里骂人:这跟死木头,平时挺木的,怎么一到这件事就变成了饿狼!
她气咻咻穿好衣裳,正打算去找何水来算账,屋外传来一阵香味。
是鸡汤的香味。
香味入鼻,引得芯元肚子咕噜噜叫唤起来。
“算了,先吃饭,再算账。”芯元走出门,何水来已经把饭菜端到了树下。
东边弯月升起,桌上烛灯点燃,周围虫鸣起伏。
桌下不远处,小胖正晃着尾巴啃着什么。
“过来吃饭。”何水来对芯元道。
一霎时,芯元心里的恼火全没了。
这家伙,倒是知道怎么对付她。
……
翌日清早,何水来在厨房忙碌,芯元打扫院子,忽然一只灰鸽飞来,它在院子里徘徊两圈,然后落在了方桌上。
芯元纳闷,她在山里住了数月,见过各种鸟儿,会唱歌的黄莺,比鹅还大的老鹰,却是第一次见灰鸽。
这鸽子不怕人,难道不是野物?
芯元正想去给鸽子找点吃的,灰鸽忽然又飞起,一头从窗户扎进了厨房。
飞鸽扑火?它想变成烤鸽子?
芯元急忙去厨房救鸽,只见厨房内,何水来正抓着鸽子,从它脚下取下一只小竹筒。
原来是信鸽。
何水来从竹筒里取下纸条,纸条中只有几个字:“师叔祖病重垂危。青竹留。”
太秦派先掌门休善水已经在七年前病故,如今能被青竹称为师叔祖的人只有休出云。
那是他的师父。
像是父亲一般的人。
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