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皱眉:“你母亲是谁?”
张免无所谓地移开视线:“谁知道呢?或许早就死了吧。”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张免身为段家和贺家的私生子,就好比战争中敌我双方产下的孩子,只能在夹缝里生存,段霍占着他的好,对他做错的事情,则一概不容,不认同他的身份。而贺成风则为了私利,把责任全都推到生死不明的他身上。双方都把他当作工具,用完了,就扔掉。
贺子书拔剑,砍断铁链。
张免身子一松,重重掉在地上。
“带我去找前圣女。”
白光之下,张免看见他居高临下地说。
“如你所愿。”
他趴在地上,抬头笑。
由于张免的伤实在严重,苏软给他喂了秘药,休整片刻之后,张免带着两人来到段家山静心湖下的密室。
“前圣女就在静心湖底,从湖下密室进去,是最安全的路。”张免转身对两人说着,随后把手搭在铁门上,按动几下,大门裹挟着灰尘轰隆隆打开。
张免一脚踏进黑暗:“来吧,两位。”
苏软扭头看向贺子书,点了点头:“他没说谎。”
贺子书会意,弯唇,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迈进去。
随着深入,密室内越来越暗,直至伸手不见五指,张免的脚步声在前面引领着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停下,扣了扣墙面。
“咚咚。”
静默的空气中响起寂寥的回声,很快,眼前的幽□□火逐次亮起来。
这是一个通往地底的旋转阶梯,幽□□火沿着弯曲的墙壁照往下方,张免走下去。
“十七年前,前圣女被段霍的几个亲传弟子带到段家,其实一开始只是想要她的心血丹。”
三个人的脚步声错落在空荡荡的地底,张免边走边说着圣女和段家的过往因果。
“只可惜圣女的心血丹已经给了别人,他们猜测这心血丹肯定在圣女的孩子手上,于是从那时起,又打起了圣女后人的主意。”
他说得这些话中苏软知道一部分,另一部分细节也被他一并说出来,这些秘闻被他细致地讲叙,得来太容易,让苏软有些意外,但她却能感觉到,这些话里,没有谎话。
“在谋划圣女后人手里的心血丹时,段家人又意外的发现圣女的鲜血是温养蛊虫的奇药,经圣女血肉养出的蛊虫,威力极强,于是不久,段家的目的就从心血丹,变成了圣女血脉。”
顺着台阶一层层下去,越往下,空气越潮湿,墙面滴着水,角落处爬满了苔藓。
张免在最后一层站定,面向两人:“前圣女就在这里,进了密室,就可以看到她。”
他站在潮湿昏暗的阶梯底层,身后就是密室的铁门,直白而坦然地让开了路,丝毫没有犹豫。
苏软凝视着他的脸,觉得奇怪,但又找不到原因。
他没有说谎。
张免意识到什么,抢在苏软前面开口:“放心,前圣女所在的密室很安全,没有埋伏。”
依然感觉不到说谎。
苏软朝贺子书点点头。
贺子书牵紧苏软,朝他道:“你带路。”
张免看着他,淡定道:“好。”
转身走到铁门前,解开机关锁,半个身子踏进去,扭头道:“进来吧。”
贺子书将苏软护在身后,走了进去。
黑魆魆的密室,看不见丁点光线,刚踏进去,就听见张免在前面说:“为了保护圣女的身体,这里没有安置烛火。”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没入黑暗中,苏软下意识握住贺子书的剑鞘。
“往前走些吧,马上就能见到她了。”张免的声音幽幽传来。
与此同时,铁门在身后快速合上。
光明消失的前一瞬间,苏软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白毛狐狸,眨眼消失,她不假思索拉出剑鞘,立马转身卡在门缝处,朝后大喊:“他说谎!”
下一刻贺子书就揪住张免衣领,一把抵在墙上,然而还未开口,就听见张免低声:“晚了。”
紧接着,黑暗里传来千万种机械搅动的声音,阵法万变,如煞鬼一般,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迅速朝这里逼来。
万煞阵。
顾不上多问,贺子书拽着张免的脖子,三两步跑到铁门前,在铁门即将压碎剑鞘锁住之前,两手扒住门缝,全力把门拉开。
三个人撞了出去,铁门在身后轰得锁上,里面传来巨石搅裂的声音。
贺子书站起来,一脚将张免踹出几米远,随后又抽出玄剑走过去,要斩断他一条胳膊。
张免滚了几圈,撞在墙上,流了一脸鼻血,在贺子书一剑劈下的时候,和着血大喊:“别伤我,我可以救你父亲!”
玄剑没有半点迟疑,照势落下,剑尖杵进他手背,两根手指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