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到了太液,先在碧落跟摇情两人那里耽搁了一夜,才回家里头。秋尘昨天接了庭芳的信说今天要来,早早地便备好了一桌子的菜。
云姬一听见门铃响,早已经迫不及待地道:“一定是庭芳哥来了,我去开门。”
云姬出了屋门,隔着老远的距离和铁栅门跟庭芳挥手,道:“庭芳哥!”
庭芳心里想道:“果然,她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庭芳打量了一遭这屋子,除了墙根处多了一些青苔,墙上多了很多爬山虎,院子里的树又长高了不少以外,一切同他离去时没有什么差别,也对,能有什么差别呢,他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想一想,他离开这屋子已将近十年了,十年之中他没有回来过,如今看着这房子,多少觉得陌生,可却又是那样熟悉,以至于那些事情,一想起来,便恍如昨天。
他脸上挂出一抹强挤出的笑,任她迫不及待地攀上了他的胳膊,道:“庭芳哥,你怎么才来啊,早听说你要来的,等了你好久呢。”
庭芳看着这个长高了不少的“妹妹”,笑道:“路上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
云姬道:“妈妈特意备了一桌子菜迎接你呢。”
庭芳一进去,便瞧见桌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秋尘,云姬的母亲,他的继母,另一个是虹秋,云姬的丈夫,他曾经的情敌。
一瞧见他们,往年诸事一齐涌上了心头,他心里头想,你看,这么多年不见,这些人笑得可真开心呐,好像多少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可他不能当作若无其事,那些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过,而且真的对他产生了不可改变的影响,影响了他人生的轨迹,有时候他不甘心,可有时候美人在侧的时候,他又满足这样的日子。
秋尘笑着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皮箱子递给了下人,道,庭芳,你可算来了,大家都等了你很久呢,还以为你昨天就来了,来,快坐吧,这一桌子菜可都是大家忙活了一早晨替意给你做的,快尝尝。
虹秋也过来,说,哥,快坐吧。
饭吃到一半,秋尘道:“庭芳,这么多年大家都很想你呢,你在外面也不回来,外面不比家里,在外头待得还好吗?家里头的房子,我一直都让下人给你日日收拾着,就等着你哪一天来住呢。结果……结果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来家里头看一看。你爸他在病床上还总是念叨你呢……算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饭吃罢,大家散尽,庭芳回屋子里头,果然,一切都没有改变。庭芳洗了澡坐在沙发上看书。过了很久,有人推门进来,是云姬,她好像喝醉了,走起路来很不稳。她朝庭芳这边走过来,在庭芳腿上坐下,搂住了庭芳的脖子,埋在庭芳的脖颈里头。
庭芳可以清晰地闻见她头发上的香,如同十年多前闻到的一样,她的唇还是那样红,如同十年多前他看见的时候一样……
她在庭芳怀里,道:“表哥,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云姬有多想你,你怎么都不来看云姬呢?”
庭芳低头看她,道:“云姬,你喝醉了。”
云姬闭着眼睛笑,道:“我没有醉,你才醉了,你醉了,要亲我,要脱我的衣服,要……表哥,你不记得了?”云姬脸颊上红晕飞现,眼睛如同春日里头半卷着的柳叶,抬起头问庭芳。
庭芳低头一笑,摸她的红唇,道:“记得,我怎么不记得呢,十多年的日子里,每一天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每当我要忘记的时候,都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记得,忘了什么都不能忘了这件事。”
庭芳说着就开始解她的衣扣,直至裸露出大片肌肤,庭芳在她耳边道:“你不害怕?”
云姬不回答,只是笑。庭芳抱着她到了自己的床上,看着她入了睡,便出了门。
庭芳去了虹秋的屋子里,虹秋还没有睡,伏案写着什么东西,一见庭芳进来,就起来笑道:“庭芳哥。”
庭芳也笑道:“还没睡?”
虹秋道:“嗯,最近社里赶着要稿子,所以比较忙。”
庭芳笑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呀,那我走了,就不打扰你了,刚刚在外面转了一圈,吹了吹风,看见你屋子里的灯好亮着,便想着来瞧瞧你。”
虹秋道:“不忙,也快完了,我也正想和庭芳哥喝酒呢。”
庭芳道:“既如此,那咱们就喝一杯?”
“嗯。”
“你可要小心,几年不见,我的酒力可是只增不减呐。”
两人喝酒,庭芳看到书房里头还有一张床,床上的被子跟床单有些凌乱,道:“你晚上在这里休息?”
虹秋道:“嗯。最近赶稿子赶得急,我喝得酒多,云姬看见我烦,睡在一起又是吵架,所以,这段时间我就先在这里睡。”
庭芳笑道:“我记得她以前不是说,你喝酒的样子帅极了,认真起来更是好看吗。”
虹秋道:“那都是十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