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憎恶傍晚,因为夕阳的焦灼会凝结成血液的色彩,这时常让她回忆起新树嘴角的猩红。
新树的葬礼,是宇智波斑一手操办的。依照她的意愿,葬礼的现场没有太多晦暗的黑白色彩,而是摆了许多她曾经的画作。鲜艳暖色调的抽象画,几乎温暖了整个屋子。
宇野见到了新树的父亲,那是一个灰发翠眸,皮肤黝黑的健壮男人。葬礼的全程,那个男人始终都没有任何表情。新树的兄弟姐妹全部出席了,他们说着一口雷之国的方言,有着和新树相似的外貌,只可惜宇野并未从他们身上察觉到任何悲伤的情绪,在庭院外嬉闹的他们让这一切看起来像是一场沉默荒唐的哑剧。
原来新树一直以来比她想象的更加孤独,她始终用洒脱开朗的性格伪装着自己。她们很像,她们又不像。新树既是她的软肋,又是她的铠甲。身为复制人的宇野一直以来孑然一身。她从一开始的不懂孤独,不惧怕孤独,到现在匍匐在孤独中心,泥足深陷。
就像宇智波斑说过的那样。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不尽人意的事情。一旦知晓得到的喜悦,便会更加深刻地体味失去的痛苦。若想守护爱必会衍生出恨,他们彼此之间存在着因果关系,终究无法被分离。
现在,她终于懂了。
在新树的旧屋整理遗物时,宇野又忍不住跪在走廊上低声的哭。泉奈低身环住她,让她倚靠在自己肩膀,他的身子因为火属性的查克拉变得暖融融的,炙热的体温一寸寸温暖着宇野冰冷的脾脏。他紧紧抱着她,好似这样便可以各自心安,便可以枉顾不甘。好似这样,深邃的冷意便不会浸透尘寰。
在锁上屋子时,宇野在院落里见到了一个清瘦的,绿发黄眸的男子,站在院子里的枫树下,神色哀伤。宇野没有感受到那人身上任何气息,而显然这个男子也并不在宾客邀请的范围之内。他看到宇野,便向她微微欠身。道出自己的名字是布刀玉葛叶,是新树的恋人。说完这一句,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萧索的空气中。
布刀玉并不什么世家大族,宇野从前甚至从未听到过这个姓氏。而所谓的恋人,宇野也从未听到新树提及这件事。不是她隐瞒的太好,便是这个已经消失的男子一派胡言。
宇野并未过多理会这个男子的事情,只是安安静静地整理好了宇智波一族与新树的所有联系。寒凉的秋日早晨,她作别了泉奈,早早地换上了宇智波一族的族服,来到了宇智波斑的书房。
她半跪在宇智波斑的面前,行了一个作为部下的正式礼。
“哥哥,我想接手目前新树的工作。请让我追随你,拜托了。”
“芍姬,你本不必这般辛苦。”
黑发男子批改文件的毛笔停了,他说着,神色变得怜惜而温柔。
“这本不辛苦。”
她的目光灼灼。
“过去的两年,我都过得浑浑噩噩。而如今,不过被当头棒喝。终于清醒的我,要延续新树的梦想和荣耀,为你清扫障碍,追寻真正的幸福和和平。”
“请相信我,我会努力的。”
从这一日起,她便不再是药师宇野,千手宇野,亦或是宇智波芍姬。宇智波新树在她心里打下了痛彻骨髓的灵魂烙印,她延续着她的梦想。为了践行这个梦想,宇野可以做任何事,也可以做任何人。
一如过去的新树,她固执地笃信着宇智波斑的一切。她代替他,变成了他执着而虔诚的信徒。
……
“你……你不能这样做……我是日向的长老。日向一族,是不会放过你的!”
“随你,如果日向天忍能够为你动容的话。木叶最强的一族,别讲笑话了。”
“最强的名号,是哥哥的宇智波。”
“你到底是谁。”
她瞪着紫红的眸子,在惨白月光下咪起了眼睛。
“……”
漆黑的镰刀穿心而过,一个土遁·土流波便把尸体捻成破碎的尸块。宇野拍了拍掌心的泥土,缓步消失在了无人的寂静森林里。
继承新树意志的一年以来,她做了太多事。做的最多的,便是为了宇智波一族的利益,最为不可见人的任务。
她不若新树那般精于揣测人心,却善于更加直白粗暴的方式。她这一年,暗地里杀了太多人。村内村外,从火之国的贵族到雷之国的高层。灭族夺宝,杀人越货,无恶不做。
她追查着木叶村繁根错结的网络,将与新树之死有关的人一个个查明。
甚至连宇智波斑本人都不知道,她在以新树过去的方式,为宇智波斑肃清阻碍的杂鱼。她早已不是那个十一二岁不谙世事,更不懂政治复杂的少女,血腥的泥沼将她吞没,也教会了她苟活的法则。面对名为“失去”的撕裂伤口,她不需要止痛剂,她只需要壮行酒。
……
宇野开始代表新树参加木叶的一个个繁琐的会议。意外的是,作为泉奈的伴侣,宇野在宇智波一族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