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似乎在一开始就代表着悲伤和寒凉。
与千手扉间每次不快和交谈,都能让宇野想起她过去初至的日子,想起她和千手一家相处的日子。愈是怀念,则愈是痛苦,或许她本该更加潦草地过完一生。与他的相遇便像是烧败夜空的烟火,照亮了来路,却温柔不了归程。
她眸色深沉地回到家,推开门便撞上了泉奈的怀抱。他一把搂住她,是让她一贯沉湎的亲昵和温柔。
“你哭了,小芍。又是那个……。”
泉奈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颊,为她拭去了眼角的一滴泪痕。
“不,我只是太高兴了。我终于可以,找回新树了。从净土将人召唤回来的术,我终于成功了。”
宇野怔了一下,反驳道。她故作欣喜地说着,抬起手臂环上他的腰,回应了他的拥抱。
“你和哥哥,是我最后仅剩的宝物了。泉奈,我,再也不想失去了。”
这世界上的许多感情太过脆弱。就像光孕育影,爱蔓生出恨。家族亲朋之间的厉害关系,善恶价值观的定义,政治观点的针锋相对……有太多理由让他和千手兄弟形同陌路。
她索性无比卑鄙地选择逃避。
宇野主动拥抱了泉奈,仿佛他们是最亲密的恋人一般。
平心而论,她对他的感情,爱情的比重并不那么深沉,以至于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体味到,并不是两情相悦才可以称为爱情,很多的感情如爱情一般焦灼却比憎恨还要隐晦。
这世界上互相陪伴的人们之中,两情相悦的是极少的。更多是他这样的,在爱情中唯唯诺诺,唯恐她生了嫌隙。爱让人生了私心,结出污秽。一将爱上,便步入秽海,万劫不复。
紧紧相拥的他们像两只攢动的虫。
“小芍,呼唤我,并听听我的声音。”
“泉奈……我的泉……”
“是我在拥抱你,是宇智波泉奈。”
有什么感情自心脏倾盆而出,那种盘根错节的感情或许不能称之为爱情,它太过珍贵。比爱情沉重,却一如憎恨那般延绵而深邃。属于他们的因果宿命已成,他们如同渣子和垃圾一样被世俗碾碎进沤泥,直到腐坏消磨透彻才可懂得。
血液灼烧血管,浸透发肤。在这污浊的尘世间,他成为了他唯一的浮木,亦是她戒不掉的救赎。
……
下午座钟时针指向二的时候,宇野来到了宇智波斑处理家族事务的和室。屋子里燃了味道清冷的松木味香薰蜡烛,和室外的浓厚的秋意正合。
此时宇智波斑正一如既往地批改着文件,他的怀里睡着一只肥胖的黑猫,呼噜噜的鼾声像一个慵懒的大叔。宇野将一打文件放在了宇智波斑的书桌上,看见宇智波斑大致地浏览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一脸正色地望着她。
“秽土转生,将死者召唤回人间的术。真是奇妙又足够阴险的术,是你做出来的术吗。”
“是我自千手扉间那里得到的东西,我先他一步完成了这个术。虽然并不完全,我想,哥哥也许能用的上。并且,我也为此正在做研究。”
诚然,这实在是一个异端疏漏一般的忍术。她先千手扉间一步获得了成功。可是,却依旧有着深刻的缺憾。
由于宇野身上符咒与秽土转生符咒的交叉作用,宇野召唤出的人,并没有思想,只是面无表情的作战机器。这大概就是梦想和现实的距离。最后的结果和千手扉间所设想的口吐人言的亡者并不一样,也和她最初的设想相去甚远。
可是即使这样,即使是冰冷的陶土身躯。宇野依旧渴盼与这份名为新树的冰冷报团取暖。
“还有关于这个术的别的什么。”
宇智波斑说着,放下了这一打厚厚的纸。
“是我正在研究的,秽土转生·解。”
宇野说着,她抬起手臂挡住了自屋外照射进来的午后阳光。这让她一时间眯起了眼睛,感觉到有些晕眩。她迟疑了片刻,便接着说道。
“这个术被做出来,我不知道是否有朝一日吾辈也会被人在死后利用,为了避免被利用,我利用我身体的符咒与千手扉间的术式结合,做出了这个招式。可以使死去之人被转生回尘世后,只要足够强大,便能挣脱施术人的术。某种意义上来说,用这具虚假的身体,囊获永恒的生命。”
她说着,便看见宇智波斑抬起了头,起身走到了她面前。堪堪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按在了和室内的摇椅上。
“小芍,你已经够累了。我不希望你太辛苦。很多事情,你可以交给我和泉奈。”
宇智波斑说着,将宇野的资料收了起来,扯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她的对面。
“不,哥哥,我没关系,并且这远远还不够。”
“哥哥,宇智波并不是因为战败才联合千手的。过去的我,一直自私地以为这样可以实现我的心中所想。可以改变些什么,可以实现哥哥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