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作是把落下的一趟省亲补上,你以前在村里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村里人都算作你的亲戚,省亲自然也说得过去。
不过,当天出门前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孙篱来接人的时候发现除了你,这趟回程还跟着好些人,特别还有一个陆沉,顿时回去的心情都被搅了。
“至于看得这么紧吗?母鸡看崽都没你盯得牢。”
“那先生别表现得像随时都会拐人走的黄大仙。”
大过年的道上人少,这一路走得顺畅,大概晌午的时候就回到村子了,孙篱早就给医馆捎了信,伙计们已经在村口等着了,瞧见他从一辆洋车里下来,一时都不敢靠近,生怕剐蹭掉那层锃亮的车漆。
你跟着孙篱下了车,一眼瞧见林姑娘也在,乐得小跑过去与她抱作一团,亲昵得如亲姐妹似的。然而,林姑娘下一句话却把你吓得连忙捂住她的嘴。
“妹儿是不是跟陆家大公子离啦,以后跟着我继承孙先生的……”
“嘘!嘘!不是你说的这样!”
你忙回头朝车的方向瞧,发现人已经迈步走过来了。大伙都是头一回见到陆沉本尊,他从来都是活在闲谈八卦里的人物,现今蓦然伫立在村口,大家一时都不知该作什么表情,更何况他还是这场乌龙婚姻的主角。
最后还是陆沉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他浅笑着与大家打招呼,把车里备的年货都卸下来一一分出去。
“回屋里喝杯茶吧,外面怪冷的。”
有人打了一句圆场后,众人如释重负地纷纷应和,只有林姑娘频频斜目打量陆沉,与你说着悄悄话。
“……孙先生之前捎信说会回来过年,我们想着可能你也会回来,就把你家屋子打扫了一下,放了床新的被褥,凑合着住一阵子没问题。”
听到自家屋子,你忽得愣了愣神,感觉四周的热闹一下子离自己远了许多,直到一只温热的手牵住了你,低声问:“怎么了?”
你闻声望去,对上那双关切的眼眸,不由得笑了笑,说:“到屋里坐坐吧。”说着,你跟林姑娘打了一声招呼,挽着陆沉的手臂往村尾那栋无人问津的小屋走去。
屋子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屋里的人已经再也见不着了。你推开篱笆栅栏,提醒陆沉要小心旁边的石墩。以前你老被那东西绊倒,有次实在摔疼了索性拿锤子砸了它,却硬是被爹拦住说什么这是镇宅石,不能随便动。
而现在,这块不能动的镇宅石被陆沉顺手挪了块地,你不禁“啊”了一声,陆沉的动作顿了顿。他听完你说这块石头的故事,笑着说镇宅石摆阵错地方就是绊脚石。
“你还懂风水?”
“不懂。”
你们四目相对了一会,都被这无厘头的对话给逗笑了,刚刚萦绕在心头的哀戚被一扫而光,你领着自家男人推开了回忆里的家门。
由于太久没人住了,屋内基本没有生活的痕迹,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其他一应全无。陆沉脱了外套打量了一圈这个简陋的屋子,心里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你依着印象从一个柜子里找到了茶壶,外头的水井还能打上水,等灶头生好火把茶壶搁灶上烧。你扭头发现陆沉拿着一叠红纸和笔墨铺到屋内唯一的桌子上。
“你从哪找到的纸?”
“找隔壁老人借的。”陆沉说完,剥了一块糖送到你嘴边,“还抓了一把糖给我。”
你就着他的手把糖含嘴里,笑着问他:“奶奶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陆沉磨墨的动作顿了顿,望向你的目光带了点狡黠,你立即明白他又要耍心眼了,连忙剥了颗糖塞他嘴里,让他别说话。
酸甜的硬糖还未在口中含化,陆沉已经写好一副春联和好几个福字,你在旁边给红纸抹糨糊,由他给贴到门口。
你从他带来的一堆年货里拆了几个果盘礼盒,往桌子上一摆,有了红色与橘色的点缀,小小的屋院总算有了点年味。
接下来,你和陆沉挨家挨户给派年货,他似乎热衷于当善财童子,这一圈走下来,村里人一别初见时的疏离,大伙几乎都认识了这么一个温和大方的帅小伙,稍微年长一点的长辈还给你们两个小辈塞了红包、糖果和年橘。
你忽然就悟到陆沉这么做的原因,在拉拢人心这方面,他经验可谓是相当丰富,既然攻克不了孙篱,那就迂回一些把村里人都拉拢到自己这一边。
“人精。”你给出了精辟的评价,把剥好的年橘塞了一瓣进嘴里,酸涩的汁水在口中四溢,你被酸得皱紧眉头,心想这到底是哪户老人家挑的橘子,这个季节还能挑到这么酸的橘子属实不易。
陆沉总算从几个拉着他谈话家常的老人中抽出身,你又掰了一瓣橘送到他嘴边,指尖感受到他唇上的温度,凉凉的。
“甜吗?”
“甜。”
你眼都不眨就脱口而出,瞧见他面不改色地把那瓣橘子吃完,你看了看手中的剩下的年橘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