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桃摇摇头道,“猜不到,也不必猜,过几日便会知晓了。”
自十味宴的名头打响后,小铺们也都尝到了甜头。“冬三味”,“春五味”的菜式层出不穷,食客们尝到新鲜口味,也都甚为满意。只是小铺分散,为表身份都纷纷挂起小块的“红豆会馆”的小牌子,以示菜式精良。一时间也分不清是小铺借了红豆会馆之势,还是红豆会馆借了各间小铺之势,总归是彼此成全了。
许昭昭眼见手中账薄盈余扬起漂亮的弧线,便又起了心思。
若继续开拓新铺,便越来越趋近于城中的大食肆。而城东的华丽酒楼比比皆是,若想超越熙春楼,也绝非一朝一夕可以达成。况且,做一个熙春楼代替另一个熙春楼,对许昭昭来说,也没多大意思。
连月来,让许昭昭更为惊喜的,是小铺掌柜出品的菜式,当真是百花齐放。到都城经商的掌柜们来自天南海北,每家小铺都带着家乡的口味跟手艺。南边来的小伙子娶了北边来的媳妇,用饭的口味便要再调上一调,又自成一味。
食物之味,本当有百般不同、千般变化才是。
行走铺面间,许昭昭也听见不少这数月里发生的新鲜事。听闻七王爷南下走访民间绣坊瓷窑,将其中上品带回宫中少府监品评,夺魁者得陛下厚赏并留以宫用。一时间王公贵族皆随之置办府用,宫中御用虽已十分金贵难得,但天子之意也定要顾念几分。
传至坊间,便是民间的作坊也能产出与官窑一般顶尖的瓷器和少府监才有的精美织物了。
又闻,《刑统·杂律》新鲜出炉,规定“诸市司评物价不平者,计所贵贱,从赃论;入己论、以盗论。诸卖买不和而较固取者,及更出开闭共限一价。”,如此,行商之人便更加有据可依,彼此间少了许多伤人损己的较量。
又闻,七王爷连日劳顿犯了胃疾,得一江南绣女照料,竟一同乘船返回都城。坊间盛传其女姿色明艳,为七王侧妃人选。
这日,许昭昭行至城东的凝翠阁,来取前日里定好的玉钗。凝翠阁是城东有名的玉器铺子,只进上等玉石,雕琢的师傅也都是城中颇有名气的老工匠。传说前些年侯府大婚时,侯夫人便独取了凝翠阁的一对坠子,做了花轿中的头面之物。行中地位自不必说。
铺子老板又做了一对样式相似的坠子,平日里就摆在铺中最显眼的位置。等待中,许昭昭细细端详着平日无心赏玩之物。
身后一人踏入铺中,也唤掌柜出来取货。
许昭昭正专心看着那对耳坠,那人却开口道,“竟然是你。”
许昭昭侧脸望去,身侧伫立一人,身姿挺拔,淡褐锦袍,手中持扇,美玉系于腰间,正是袁府公子袁思远。
“原来是袁公子。”许昭昭微微嵌身。
袁思远略略打量许昭昭道,“我以为许老板并不爱这些金银细软,没想到如今竟也来这凝翠阁挑首饰了,生意想必是蒸蒸日上。”
许昭昭浅浅吸起一口气道,“乘袁公子吉言。”
袁思远收起折扇低声道,“听闻七王爷将纳侧妃,可真有此事?”
许昭昭淡淡道,“民女不知。”
袁思远盯着许昭昭的脸,却没看出任何情绪。难道之前都是自己想多了?此时掌柜自后房走出来,递上许昭昭之前订的玉钗,又掏出铜镜,示意许昭昭试戴一番。
许昭昭却摆摆手道,“既是送人的,就不试了。”
掌柜笑盈盈道,“绣女不喜手上饰物,又常低头,这支玉钗特做得轻薄剔透,尤其精雕了花头,保管教戴的人喜欢。”
许昭昭闻言颌首道,“多谢老板费心。”
旁边的袁思远却扬起眉毛,问道,“绣女?难不成是王爷带回来的那个江南绣女?”
许昭昭无心多谈,一时间又懒得编排说辞,便直言道,“是又如何。”
袁思远惊异道,“这......莫不是要给未来的侧妃作礼?”
许昭昭已有几分不耐,遂道,“是不是侧妃我可不敢说,那是王爷自己的事,劝公子也少些议论。民女铺子里甚为繁忙,先告辞了。”
袁思远见许昭昭不慌不忙地收起首饰,气定神闲地走出店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虽态度敷衍,但许昭昭今日在凝翠阁里说的都是实话。自七王爷南下,她已数月未曾见过,更不知绣女是何人,是否要入得王府。只觉得既然是七王爷看中的人,必是有几分道理。若是成了王妃,那定要留个好印象,日后遇事也好斡旋。若不是王妃之选,以七王爷的做派,日后成了同僚也说不定。
故而便备下一份“薄礼”,对方若肯笑纳,也可顺势打听一番江南的食肆风貌,以备己用。
但在袁思远看来,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熙春楼一见,原本以为此女定是仰慕萧澈才愿效力在侧。当时萧澈简单一句话,她便立刻偃旗息鼓。虽拿不准萧澈心意如何,单熙春楼当日萧澈肯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