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1 / 3)

皓月当空,落下皎皎清辉。

一时意气来到昭阳宫外,望着那道象征着森严皇权的宫门,韫棠却失了请人通传的勇气。

夜已深,她着五品官服,是凭什么来求裴晗?

君臣有别,要论他们过去的情谊么。

“走吧。”韫棠的声音沮丧,更多的是对祖母病情的担忧。

从慈安宫到昭阳宫不远不近一段路程,足够她冷静下来。

“小姐……不进去吗?”

韫棠没有正面答:“还是明日一早来求太后娘娘。”

事关祖母,总让她难以理智。

正犹豫间,昭阳宫宫门忽而被推开一小半,出来的却是高全。

“姜尚仪在此,可是有何事?”他撞见韫棠,体贴问道。

“我……家中传来消息,祖母抱恙,我想请旨出宫一趟。”

“原是如此。”

韫棠垂眸:“后宫之事理应禀告太后娘娘做主。只是娘娘今夜已就寝不便烦扰,故而……”

高全了然:“陛下尚未歇下。尚仪请稍候,我这便去通传。”

“多谢高总管。”韫棠心中感激,暂顾不得其他。

在昭阳宫门前等了不到半刻钟的工夫,高全去而复返。

“此乃出宫令牌,尚仪收好。”他将一枚通行玉牌交到韫棠手中,“我正好有差事在身,不如顺路送尚仪一程?”

此刻宫门已下钥,有高全出面会方便许多。

韫棠诚挚地道了谢,不用当面见到裴晗,心下亦不自觉松快许多。

高全与韫棠同行一阵,将韫棠送到了最近的南华门。

有两辆出宫的车驾停在此处,韫棠手执玉牌,他们自会相送。

“今夜实在谢过高总管。”

“尚仪言重了。”

车夫套好车,等马车顺利驶出了宫门,高全方回宫复命。

昭阳宫寝殿中,仍烛火通明。

“陛下,已经将尚仪大人送出宫了。”

“嗯。”

裴晗翻过一页兵书,淡淡应下。

“姜老夫人的病情,着人打听过,随时来禀。”

“是,奴才明白。”

今夜的消息陛下知道得不算早。姜大小姐在昭阳宫外徘徊时,陛下先吩咐了人去预备车驾。

“还有何事?”

“陛下……为何不见姜大小姐?”高全想不明白,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她此刻怕是难分心见朕。”裴晗淡声道。

姜老夫人染疾,璇儿必定忧心不已,何必多耽误她时辰。

高全拨过灯芯,让烛火更亮堂些,不再多话。

……

街上已无行人,马车停在姜府后门外时,刚过戌时。

采桃下了车马去叩门,“笃笃”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等了一会儿,门后传来落锁的声音,打开了一条缝。

“于伯。”采桃急切道。

借着手中灯笼,于管事认出采桃,关切道:“你不是随小姐在宫中吗?都这么晚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余光瞥见立在马车前的韫棠,忙打开了门。

“大小姐。”

韫棠吩咐采桃拿了袋赏钱给车夫,道了一声“有劳”。

于管事等着她们二人进府,重新给后门上钥。

车夫分过赏钱,扬鞭回宫。

未多耽搁,采桃从于管事手中接了灯笼,跟着韫棠一路赶去泰安院。

祖母卧房中烛火仍亮着,韫棠不由加快脚步。

“大小姐。”

“大小姐。”

李嬷嬷闻声而出,见到一身官服的韫棠不由讶然:“夜深露重的,大小姐怎么出宫了?”

韫棠眸中满是焦急之色:“祖母如何了?”

“老夫人已无大碍,服了药尚未睡下。大小姐请。”

“是阿璇回来了?”

姜老夫人的声音传来,韫棠进了屋,应声道:“祖母。”

她见祖母半倚在榻上,气色尚可。

“你这孩子,大半夜不在宫中歇着,跑回府作甚?”她看向李嬷嬷,“谁多的嘴?”

李嬷嬷亦不清楚:“大约是夫人传的消息。”她叫小丫头收拾了药碗,韫棠道:“大夫如何说?”

“大小姐莫忧心。大夫说老夫人是气血亏虚,才致脾胃不调,并无大碍,好生将养便会无事。”

韫棠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些:“药方可有,让我瞧瞧。”

李嬷嬷道:“是回春堂两位大夫一同商议着开的。昨日府中还请动了一位太医,也开了一张方子,都说无碍。”

小丫鬟要去寻药方,姜老夫人制止道:“你这孩子,又不通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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