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想必大少爷在大学里也时常会说英文吧。她想起刚才领路的看护妇,不知名的艳羡从心底油然而生。

“大少爷会的东西真多。”

他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夸一句,羞涩地摇了摇头:“我是废人了。”

董瑜会的东西的确很多。还在家塾时他就是董家的读书种子,一路升学,从来都名列前茅。英文,法文,天文地理,头头是道。

董老爷是做生意起家,自己虽然也敬重读书人,但大少爷读的书太多了,他反而有点忌讳。

她又想不出话来说了,只好转过身去,继续打量着四周的陈设。病房布置得很简单,白茫茫一片,除了几张床就是一扇窗户,遮光的帘子没拉上。

他留意到她的目光,便解说道:“这屋里原先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出院了,还有一个被接回家去了,所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住。”

东香不知道医院里的病房也要分等次。对于这样的多人病房,干净整洁已是苛刻要求。她只知大少爷住得很苦,眼泪又要下来了:“少爷受苦了。”

董瑜倒似乎并没有觉得,他眼里泛出笑意,从善如流地说:“我并不觉得苦。医院里,医生每天都会来打针,让我吃药,似乎感觉是好转了些。”

比起先前在家时那高医生,医院里的日子至少令他感觉有些盼头。

这话提醒了东香:“少爷,医生有没有说要过几天才能出院?”

她轻快的尾音还停留在空气里。董瑜默然。

这里的医生诊断时并不避讳病人,入院时他也没有家属在旁陪同,除了老刘。检查的结果,他自己心里如明镜般通彻。

他敷衍道:“应该过不了几日便能出院了……对了,父亲好些了吗?”

大少爷还没住进来几天,董老爷就办了离院手续,只回家换了套衣裳,便风风火火地往矿上去了。

东香挺直胸脯答道:“老爷早就出院了,医生让小心看护着,可老爷总像急得很的样子,说矿上离了他一天也不得。太太还觉得好笑呢,矿上离了他几天不也还转得好好的么!”

他懒洋洋地说:“爹爱他的生意,就像爱孩子一样。”一出口他又觉得不妥帖,可是也无法收回了。

他又想起二少爷,却觉得没什么好问的。如今那桩婚事必定是狼狈不堪,估计太太得气得砸盘子摔碗了。可他没有落井下石的心思,虽然他和这个所谓的二弟并不怎么要好。

一阵沉默,董瑜突然看向窗外,自言自语说:“天快黑了,你得回去了。”

来的路上找路费了太多时间,她望着玻璃窗,果然阴蒙蒙的天色,将近傍晚了。

她在心里恨了恨自己,也只有叹口气:“那,少爷回头见。”

正提起篮子推开门,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东香,往后你也能来看我吗?”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拧了一拧。

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假装用快乐的语气答道:“能啊,可是再过几天大少爷也能出院了,也用不着我跑来跑去了。”

背后却没有传来回答。

*

城里四季界限模糊,不比乡下有春耕秋收。只有庭院里堆积的落叶和愈来愈厚的衣裳,提醒着秋日已经过去。

东香从医院里回来,见到金嫂子倚在回廊边手里拿着张信纸,低头默默出神。

她一下子便明白了,那是金嫂子乡下的儿子写来的。他每次来信,金嫂子都会翻来覆去读上好几天。

一见到她来,金嫂子把信纸折成两折,抬头笑道:“庄子上来信了,今年收成还挺好。”

东香自幼被卖到董公馆,但她很喜欢听别人讲起乡下,仿佛是另一个无拘无束的自由世界,也是她未曾谋面的故乡。她哦了声说:“秋收了,乡下一定忙的很吧。”

金嫂子是地道农妇出身,知道她对庄稼活一窍不通,宽容地笑笑:“今年多雇了一个同村里的人,光靠他们自己当然是忙不过来的。”

当了这么多年董府管家,金嫂子到底攒下了多少梯己,也只有她自己知晓。

平日里她不出去听戏,从不买各种零嘴和小玩意,日子过得很省。东香知道,金嫂子是在为儿子将来娶媳妇存钱。

她那个儿子似乎上董公馆来过一次,高高大大的个子,黑黝黝的面庞,说话很直爽。

于是她坐下来,靠在金嫂子旁边说:“禄进哥今年几岁了,也该娶媳妇了吧?”

金嫂子有点意外地瞧了她一眼,嘴里喃喃道:“哎,可不是么。今年都快满二十了。”

也许是她还待字闺中的缘故,金嫂子似乎觉得与她聊起这个很不好意思似的,下意识往旁挪了挪。

东香说:“真快啊,上次见到禄进哥,他还送了我一头打到的野兔子呢。”

这话仿佛让金嫂子回到了那一天。

那天,她在董家做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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