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冷香已经在这里住了七八天。金泉门的人没有再来搜查,山门上高高挂起白幡,上下弟子无论大小具披麻戴孝,声势浩大地安葬了冷香亲手杀死的掌门师父。
而后江义正式成为金泉新任掌门。
郦婵君将这事儿都告诉了冷香。
冷香右手伤口已经结痂,还没全好,只能用慢慢地用左手吃饭喝汤。
她显然一听到她师父的名号就不高兴,勺子撞在碗壁上:“他们真是把面子看得太重了,我师父那种人还能被体面地安葬,我看就该扔到乱葬岗了事!”
郦婵君一直不明白冷香对她师父怎么有这么大的恨意,冷香先前不肯说,她就越来越好奇,这回她终于忍不住:“冷姑娘,你别嫌我多嘴,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怎么就这么恨你师父?”
冷香用勺子搅着碗底的汤,低头叹了口气:“郦姑娘,其实严格来说,这算是我金泉家事......算了,反正我现在也不算金泉门的人了,说就说了,不说我始终咽不下这口气,只是郦姑娘你不要再跟别人说了。”
郦婵君立马拍胸脯保证:“我保证不跟别人说,我嘴巴特别严。”
冷香放下勺子,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郦婵君的眼睛:“郦姑娘,你知道,鼎器吗?”
“啊?我......”
郦婵君下意识点头,然后很快摇头:“我不知道,鼎我是知道的,器我也是知道的,但是合在一起,我就不知道了。”
她生怕自己露馅。
冷香点头:“也是,你也不是什么门派的弟子,不知道这个才正常。”
随后冷香神情严肃起来:“郦姑娘,这个鼎器,就是把人当器具使用,有个能修炼成仙的法子,就是要用女子作为修炼之人的鼎器,采阴补阳,最后得道飞升。但这种法子就是流传下来的而已,若是能成,这天下的成仙之人岂不是多了去了?用这种法子的人,大多数都心术不正,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郦婵君接着:“你的意思是,你师父......”
冷香肯定地点点头:“对,我师父捉了好些女子当鼎器。”
冷香从小在金泉门长大,又是小师妹,从小就备受宠爱,功课武功什么的也都草草学过,根本不用心,加之金泉门长辈似乎认定了她是未来的掌门夫人,教导她礼仪还更多点。冷香更不想学,只有轻功学得最好,初衷是为了逃课,叫大家都追不上。
长到十五岁及笄,江义下山回来给她带了一根簪子,从此她的头发可以挽起来,代表着是个大姑娘了。
冷香完全没有大姑娘的自觉,依旧凭着一身轻功在山门里跑来跑去,能捉到她的人越发少了,江义倒是能轻轻松松追上她,只是身为未来掌门,江义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很少能挤出时间。
一日傍晚,她藏到屋顶的阴影里,看着太阳慢慢落了山,正要起身回去,就看见她师父鬼鬼祟祟地进了一间屋子。她这回藏到了她师父的房顶,能看到整个院子的情况。
冷香哪里看过她师父这样子,顿时好奇心起,轻手轻脚跟到了那间房门前。
冷香很少进她师父的院子,对这里的布局不太熟悉,也不清楚这房间是做什么的,因此几乎把气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察觉。
手指戳破窗户纸,她往里面看去,只见她师父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那墙就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一道暗门,他一推,冷香只能看见暗室里面似乎是锁着一个人,披头散发,她看不清脸。
暗门很快被关上,冷香不敢进去,只能在外面把耳朵贴紧墙壁,试图听到些什么。
她听到她师父在和谁说什么,随后是一声尖利的惨叫,那也是极小的,若不是她贴紧了墙,根本什么也听不见。
她师父到底在里面藏了什么人。
冷香从那会儿开始就天天躲在她师父的房顶,她师父竟然没有发现,只是冷香总也找不到进去的时机,直到那次,她师父需要下山三天,冷香也得跟着去,但她在第二天就偷偷溜了回来,学着她师父的样子,开启了暗门机关。
那里面的人一听到暗门打开,浑身抖如筛糠,乱发覆面,嘴里含含糊糊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冷香走进去看,见果然是个女子,眉清目秀,眼神却已经不清楚,嘴里喃喃着:“别碰我......别碰我......”
冷香不敢相信她师父会害人,正想问个清楚,就听见外面她师父带着江义回来,去了另一间屋子。
她不敢耽搁,见问不出什么,就迅速把暗门恢复原样,溜了出来,又悄悄到了她师父和江义在的那间屋子外面探听。
只隐约听见她师父说:“你是个可造之材,一味蛮练武功有什么出息,修道成仙才是才是上上之选,我看香儿资质不错,做你的鼎器绰绰有余......”
江义回答了什么她没听清,只把“鼎器”二字牢牢记在心里,隔天就到了藏书阁找书,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