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的信息,但每当说到让她去刺杀赵烛衾时,她就忍不住想笑。
太搞笑了吧。
道德绑架也不是这样用的啊!
什么用她的死去换父母亲族的生,天哪,她要是真这么伟大无私,先超度了自己再说吧。
离襄王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有这么大的理想抱负的话,要么自己过来拿着匕首杀赵烛衾,要么送个武艺高强的儿子过来……
把希望寄托在她一个弱质女流身上,不觉得荒诞吗?
“承阙哥哥刚才口中提到说世子……是那位南疆世子吗?”乐正黎不动声色地把话头引向了自己感兴趣的地方。
晏承阙颔首,“除了他,还有谁?你不是知道此事嘛,而且能跟赵景何共谋,还是你父亲牵的头。”
他眼底生疑,显然在不解乐正黎今日的言行,怎么变得这般矛盾又古怪。
乐正黎咬了咬下唇,本想问系统一句赵景何是谁,但结合晏承阙的话分析了一下后便知道此人是梁丘珩砚的父亲。
那位和亲至南疆的赵家皇子,赵景何。
“阿黎?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后悔了?还是……你有了异心?”
晏承阙压低身姿,披在肩头的乌发散下,落在铺陈于桌案的宣纸上,像晕开的古法丝墨。
“怎么会呢,就是昨天晚上被吓到了……那场大火……赵烛衾是真的想烧死所有人……”
乐正黎垂着脑袋,声音发颤,彷如哭哽,只是在晏承阙视线所不能及的角度下,她的表情平淡如一滩死水,无丁点波澜。
“原来如此,你大可放心,他会消停几日了。”晏承阙缓缓站直了身躯,目光仍凝在乐正黎身上,直白且未有任何掩饰的探究着。
他又说:“等下一次开宴,或是世子的接风宴上……就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到那时,你切不可再畏缩怯懦,知道吗?”
乐正黎没有点头同意,塌着肩膀窝在椅子里,眼中无神,全然的小女儿姿态,她又小声问:“那你呢?为什么不是你动手?”
短暂的思忖后,她突然忆起一件事。
第二次复生时,元窈给过她一封信,但当时她很忙,忙着拯救自己的小命,问了信是谁送来的后看都未看便把信丢在了角落不管。
如今才隐约记得,送信给她的人,正是面前这位晏承阙。
彼时她也没有问晏承阙是谁,还以为那只是一封普通的信件,所以才懒得拆开看。
“阿黎,我是男子,更难接近赵烛衾……虽然,他的确厚待于我,可这全是建立在我母国知情识趣且甘愿俯首称臣之上,实则在他心里我又与旁的质子有何不同呢?”
乐正黎闻言,慢吞吞地点了点头,“我晓得了。”
她暗自冷哼,原来不仅离襄将她当刀,这晏承阙也同样拿她做棋子。
可惜,她不吃这套。
思索间,乐正黎在想难道自己的死是因为赵烛衾察觉了她要做的事情?
可这说不通,他是北聿皇帝,想弄死一个质女易如反掌,何须以鸩酒害命?实在多此一举。
赵烛衾杀人没有需要遮遮掩掩的隐情,他想杀就杀,都不必等到年宴去……
但也不一定,或许是他就想这般折磨她呢?
乐正黎轻叹,又问晏承阙:“此事艰险,一举不成便再难有机会,我们真能杀得了赵烛衾吗?”
“十之七八,除开南疆势力,我还有其他助力,若是围剿,把握更大。”晏承阙黑沉沉的眼眸凝视着她。
他指点江山出谋划策,倒要个女子来持刀出头,若非乐正黎心眼子多,还真信了他这幅赛诸葛的样子。
就这么短短的相处了一会儿,她便能感觉出晏承阙不是个善茬。
他有野心更有锋芒,藏一半泄一半,面皮俊郎神色平静,内里却激荡着狂肆。
同这种人谈话切不可掉以轻心,没准他就揪住了一个字词所展露出来的漏洞。
所以乐正黎才选择了与之虚与委蛇,趁着他没有反应过来,套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但他更机警,聊这么久,乐正黎都未触及到最核心的信息。
晏承阙在这场精心谋划且时间暂定的刺杀中有着什么作用呢?或者说他能干什么?
乐正黎没有问出口,时间尚早,她并不急。
何况,到时候会反水的人,肯定是她。
既然晏承阙也不是诚心实意跟她同谋,说话都遮遮掩掩虚实结合,那她又为什么要做这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晏承阙离开后,凉风顺着掀起又落下的门帘子闯进来,乐正黎总算能坐直了身体。
将手肘抵在扶手上,手背刚好撑住了脸侧,她盯着那张雪白宣纸上遗留下的一根细长发丝愣了会神。
杀她者,现在已经不能笃定是赵烛衾了。
但如果不是赵烛衾,那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