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详细询问他一番呢。
说曹操曹操到,乌九朝拖沓的脚步声从内殿蔓延出来,乐正黎外头看去,见他木着一张脸,眼底隐隐浮出一层浅薄的青色,淡淡晕开,有些灼目。
真是奇怪,他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难道是她睡相太烂了?
那也不是她的错,都让他别跟她挤了,他还非要一起睡。
活该。
压下心中疑惑,乐正黎把面具小心地放回了盒子里,然后盯着坐在自己身边用早膳的乌九朝,“你昨天晚上出手,是否拿捏了轻重?”
乌九朝有些恍惚,用饭的咀嚼动作好似形成了模式化的机械性,他慢吞吞地回答:“自然是下了狠手。”
“那他的伤势有多严重?”
“不知道,会昏迷吧,大概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开口说话,走路也成问题了。”
乐正黎听到这话,心中大喜,昏迷且不能说话才好,这样他就没办法去给晏承阙通风报信了!
她正要夸两句乌九朝,元窈便急匆匆地从殿外奔了进来。
“殿下,那个……那个月德大人在宸华苑外,他…他要见您呢。”元窈磕磕绊绊的语气像极了月德平日讲话的样子。
乐正黎:“谁?月德?”
元窈点头,又顺畅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哦,他有没有说找我是什么事?”
乐正黎站了起来,路过乌九朝身边时,伸手摸了摸他的后颈,轻声夸:“做得很好,中午让小厨房给你煮肉吃。”
话音未落,她提着裙摆就往殿外走去了。
乌九朝侧目,吞下食物的同时将视线落在了乐正黎的背影上,她穿的很素净,黛色宫装外罩雪白狐裘,细腻的鸢尾绣纹点缀在袖口和下摆,行走间似催动了春风,引得花开枝繁。
他思索着,白日该如何避开人跟在乐正黎身后呢?
天色昏沉,阴云频簇,看来不久之后又将会迎来一场霜雪。
月德抱着手臂站在宸华苑的门口,乐正黎一出来,他就冷漠地看了过去。
蛇类性寒,阴沉目光锁定着人时,自然而然地会令人觉得不舒服。
元窈缩着脖子躲在乐正黎的身后,随行几步后,她就不再继续向前,只候在回廊上注视着自家殿下和月德在院门口交谈。
“月德大人来寻我,是有事吗?”
“陛下,要……要见你,还有…还有你的,糖。”
“是白日的陛下?”
乐正黎问的坦然,又直视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月德阴恻恻地掀了掀眼睑,同她四目相对,“对。”
“何时出宫?”
“下午。”
这么急的吗?乐正黎微微皱眉,还想继续问,就被月德给打断了:“走。”
乐正黎不挪步,“陛下现在心情如何?”
“不……不知。”
问问问,月德被她问的起了火气,真当他什么都知道啊?
还有,他凭什么要事事应答?
前两日的赵烛衾那般极端,把自己关在殿内,膳食都用的很少,也不理人,怎么就没见乐正黎多过问一句呢?
现在倒是关心起来了,又怕赵烛衾杀她吧,月德冷哼,不想多说什么,侧身的姿势是想让乐正黎走在前面。
乐正黎察觉他恼怒了,便未再深究,只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糖。”
月德颔首,脸色依旧冷硬,可态度稍有缓和。
乐正黎转身穿过院子往殿内行去,她很是惊讶,昨天晚上她不是抱了两罐子糖过去吗?居然还要,这么快就吃完了?
天哪,一想到赵烛衾吃了这么多糖,她的齿关都开始溢出津液了,不得酸死他啊?
推门而入,乐正黎撞在了一人的胸膛处,嗅着他身上如青草晒在阳光下的味道,她默默把骂声咽了回去。
她知道他想干什么,所以在乌九朝说出想跟着她一路时,乐正黎毫不意外。
也确实该让他出现在自己身边了,反正下午出宫时,他也要随行,藏了这么久早就快藏不住了。
她还没开口,乌九朝就又抢先道:“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处理好。”
乐正黎仰头,看向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人,墨发高挽,马尾搭在肩头处,晃晃悠悠地又斜进了衣襟里,半弯着的嘴角溢出几分乖戾之色。
他的眼睛很亮,淡金色的眸子上仿佛绕了一层光辉,所有的情绪都能从这双眼睛中窥探到。
答应了会保护她,那就要时时刻刻都紧随其后,无论是避着人,还是光明正大地出去,他都无所谓。
而对于征求她意见这件事,他也无所谓。
但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像昨日那样擅作主张,她似乎不太喜欢别人做出超出掌控的举动,乌九朝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