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不过只是想见见他,却没想到,真的见了,会让自己心疼的无法呼吸。
掌心的伤口因为寒冷,已经凝结。但伤口还有些疼,与往日受伤时候的疼不同,掌心的疼连接着的心脏,一动而牵扯全身。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在想一个问题,明明只是数日的相处,为什么自己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喜欢上了他,喜欢的莫名其妙。
而这种莫名其妙的喜欢,竟然能让他失去理智。
这不是他做事的风格,也根本不是他应该有的状态。
但是他无法控制。
对这个人的感情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或者说,更像是一种本能。本能的想要去喜欢,深深的喜欢,深入骨髓的喜欢。
在冰棺前站定,楚洛一双淬了墨染了寒裹了冰的眸子这一刻异常清淡又格外浓烈,亦或者时而坚定时而闪烁。
垂下眸,用力去看,意图盯清楚冰棺中瞌目沉睡的人,想将他刻进心里……
他眉眼静好,薄唇红润,白皙秀气的手合十放在胸前,红色中衣外黑色锦袍将他皮肤衬得越发白皙光泽。
那模样,只是熟睡般,安静而美好。
若这世间纷扰皆与他无关。
忽然之间,便想起曾在清怡阁时,殊清说过的话。
他睡眠一向浅薄。
当初不懂何意,现在却是明白了。
或者说,在他‘死’于回魂崖那一刻,他就明白了。
又或者,在知道他就是玄庄赤墨少主时,他便已然明了。
一个活在刀尖上的人,如何能睡得安稳?
瑟瑟发抖的手,轻轻抚上冰棺,大掌湮没在浓密的寒气中,感受着那刺骨的疼一点点从掌心到手臂再窜达身体各处。
最终直击心口。
原来,再见,竟然是这般呢!
…………
…………
看着在冰棺前,缓缓蹲下的某人,谭心台有些着急。
按这人如此伤情的模样判断,多半是真的动了情。
不过,这棺中人……
不行不行,这人体内的毒素刚刚清除不过数个时辰,身体尚且虚弱的很,是万般经受不住这千年寒冰的侵蚀的。
若当真再被寒气所伤,岂不废了他这几日引毒之功?
不行不行,管他伤情不伤情呢,得赶紧将人赶走,万一露了馅,可就麻烦了,遂冷飕飕道:“人你已经看到了,我的承诺已然兑现,你该走了。”
见那人没个反应,他心一横,裹紧了大棉袄,从门口走到冰棺边头准备拉人:“你该走……”
谁料,手尚未伸出去,这人突然站了起来,手臂一挥。
一股力道直勾勾冲着他来,他未曾注意,被那内力挥的倒退一步,脚下一个没踩稳,四脚朝天的摔了下去。
身上裹得的御寒袄子也被那力道给挥飞出去,霎时彻骨寒意从四面八方往皮肉骨头里钻。
谭心台顿时恼怒,从地上爬起来正想大骂,谁料这人却突然厉眼横扫而来,黑眸如淬了毒般狠戾,声音更是低哑骇人,“我要带他走!”
说完,人已转身,去掀棺盖。
谭心台吓的目瞪口呆,飞似的冲过去阻止:“住手……不可以开棺……”
不可以,一定不可以开棺!
谭心台又气又急,冲过去本想阻止,谁料脚被御寒袄子一绊,突然一滑,身体收不住地向着那正用力推棺盖的人扑去。
……
……
这时,正推棺盖的楚洛没预料到身后的动向,就在他用力将棺盖推开一道缝隙后,一道力猛地扑向他脊背。
他手来不及收回,本就因为他虚弱缺乏力气只能微微推开的棺盖,却因他得到身后这猝不及防的力道,嘎吱一声,从冰棺上划开。
随即,一直萦绕在棺内的一道浅蓝色光迅速四散而去,紧接着,棺盖轰然碎裂。
而他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倾进冰棺,扑在了棺内沉睡的人身上。
就那般,两唇相贴。
冰冷的触感让楚洛本能的离开那双唇,极快的撑起身子,凝目细看。
待那张俊美倾城的脸映入他眼睛,他才震惊的察觉,方才在棺外瞧见的红润脸颊开始微微变色,血色渐退,继而整张脸开始变的苍白,渐渐的有暗黑的东西从皮肉里往外散……
心脏猛地一跳,然后剧烈收缩。
“……心台?!”
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触碰那开始逐渐变化的脸……
“……住手!”
他的手尚未触碰到,身后一道极大了力气硬生生将他从棺边拽开。
下一刻,谭心台脸色苍白的挡在冰棺前,一双杏眼装满惊惧的盯着他,再没有石室外的明澈,而是一瞬便装满了寒意,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一片腥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