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凡为了补偿何温以。
在北川这里,就给何温以报了音乐补习班。
何凡回淮南念书还有一段时间。
这些空闲的时间,被他用来处理家里的琐事,以及照顾何温以,缓和与何温以之间的关系,不想和何温以产生隔阂。
何温以很是配合何凡补偿她的好,乖乖巧巧接受一切,面上,并没有丝毫对何凡的埋怨。
何温以越是这样,越是让何凡心里没有底。
送何温以上学去的这天清晨,何凡下车,握住何温以的手,脑袋上的安全帽没来得及摘下,把何温以牵的紧紧的。
“温温,”何凡眼中有泪光闪烁,心疼抬手,指腹温柔擦过何温以额角包扎的伤口,“你这里,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何温以弯唇,反过来用轻松的语气安慰何凡,“如果不是医生阿姨叫我留院多观察几天,或许我早就可以来学校上课了。”
何凡抿唇,压下心头翻涌的难过。
他清楚,就算何温以不计较他没保护她,他自己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因为当时,他是最明白那会儿的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的人。
何温以在挨何父的打,微弱反抗着何父。
可何凡被何父自私的教育耳濡目染着,在那种危急时刻,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的安危,惶恐以后如果他不听何父的,会不会也是何温以这种下场。
何凡对那件事的本能是感到害怕。
如果他更爱妹妹何温以,能做的事情,就是压抑这种害怕的本性。
何温以莞尔,温柔笑着,看着何凡掉着眼泪和自己道歉,一遍一遍地和她说对不起。
“温温这么好看的脸,以后都得留疤了。”何凡对何温以怀有歉意的,不光是因为他的自作主张带何温以回何父家,让何温以遭受一顿毒打,耽误了那么长时间的没去上课。
更有。
向来长相白白净净的何温以的脸上,得留很大一个疤痕。
虽然医生说,何温以脸上的疤痕,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淡。
可最终,还是会有疤痕的影子。
而且,医生口中的这个“时间”,肯定是好几年起步。
甚至更久。
何凡感觉对不起何温以,却又做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事弥补何温以的脸。
何凡比何温以大九岁,并且和何温以不一样,一直都是在繁华的城市中心长大,见过不少爱美的女孩子,爱好看的男孩子。
若是像何温以长得那么好看的人,以后长大了,脱离了初高中,进入人数更多的大学、社会,顶着脸上如此大的疤痕,在许许多多好看的人之中穿梭,肯定会显得格格不入。
难免会自卑。
何凡有许多的话说不出来,只是攥紧了何温以的手,祈求她不要怨恨自己。
他毕竟是哥哥。
何温以把这些话听到心底,吞入肚子里。
感受着何凡掌心传递来的温度,何温以大脑当机,眼前画面逐渐模糊。
何父的这顿打,让她遗留下的轻微脑震荡还没恢复,有时候,视野看不太清楚。
“你在这里和她说什么。”
身后传入耳的,是道何温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何温以才扭过头。
来送庞敦敦上学的陈淮南,路过何温以身边,顺手拉过何温以的手,牵着何温以往学校内走,暂时摆脱安静冷淡的性格,热络与何温以说着话:“叫温以,和敦敦一个班的是吧。”
陈淮南介绍自己:“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庞敦敦的远房亲戚。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托庞敦敦来告诉我,我能多照顾你一点。”
何凡伸手要拉住何温以,但没拉住。
他蹲在那,眼睁睁看着何温以的手在他掌心被抽走。
以及何温以的背影,一步步,离他越来越远。
何温以被陈淮南牵着,往前迈入校园。
走到一半,何温以用那双看不太清画面的眼睛,回过头扫了眼身后,模糊看见何凡还蹲在那,抬着脑袋,在看她。
事情发生后无法挽回,留下的伤疤没办法消失。
能做的只有弥补。
何温以被陈淮南牵着,一路走下去。
抽空,何温以偏头,发觉被陈淮南的另只手牵着的庞敦敦,一直在小心翼翼瞥她。
庞敦敦见何温以看过来,马上别开目光,手指挠挠脸颊,非常不自在地吞咽口水,呆愣愣看着脚下走过的路,没有勇气抬头。
陈淮南把何温以和庞敦敦两个小的送到教室,揉揉何温以的脑袋瓜,说的轻松:“小弟弟小妹妹们,你们的哥哥我先走了。”
陈淮南表现的臭屁,一只手插在裤兜中,一只手抬起,耸了耸肩膀,跟两个小屁孩打招呼:“真走了啊,你们就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