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楚玉茹吞掉最后一口囊饼,拍拍指腹的碎屑准备起身时,身侧的锦絮开口了。
男人抱着膝盖坐在泥土地上,丝毫不在意灰尘会弄脏他的衣服,下巴轻搭在手臂,眼神略有些空洞,“我和王翠之间,毫无感情可言,我是被她买回来的。”
锦絮侧头看向她,明明是笑着的,可却让人感觉那么的苦涩。
“我从小父母双亡,托孤给舅母,舅母的儿子不满我的存在,私下对我百般折辱......”
不过锦絮一直在安慰自己,能有一个落脚之处,已经是舅母对他最大的恩德,一些讽刺不疼不痒的话,听听便抛去脑后。
谁知道舅母人到中年糊涂起来,染上了赌博的嗜好,家底子倾夜间掏空。
催债的上门要钱,舅母竟是将锦絮转脸卖了出去,卖给的人就是王翠。
表述惨痛的经历时锦絮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强装坚强别过脸,抹去流下的泪水,“我恐怕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楚玉茹张了张口,却并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心随着稀碎的哭泣声一点点揪了起来,最后化为了无声叹息。
男人比她想象中要坚强,眨眼的功夫调整好了在崩溃边缘的情绪,率先起身收拾东西。
灭了火堆,重新踏上了前往阳山古道的路。
天边泛起亮光,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她们看见了阳山古道的立牌。
古道两边的灌木中人影攒动,还时不时传来低声说话。
几个人兴致冲冲的跑出来,上下打量了眼楚玉茹,似乎对她很满意。
可在看见跟在身后的锦絮时,眉头又死死拧起,“哪里出来捕猎,还带着夫郎的。”
本是想拉她入伙的,无趣的摆摆手,转身要走。
楚玉茹难得红了耳朵,连忙拉住那人,正想要解释一番,免得辱人锦絮的清白。
锦絮倒是先她开口道:“我们不是来捕虎的,我们想找一个叫王翠的女子。”
那人思索了一会,手伸了出来,食指拇指互相搓着,双眉挑动。
楚玉茹从怀中摸索着掏出五文钱来,“出来匆忙,只带了那么多。”
那人不甘心的颠了两下,不情不愿的指了一个方向。
离开时锦絮扭过头盯着那人背影看了好一会,眼神晦暗不明。
往林子里走了几步,就能看见三三两两扎堆在一起的猎户,其中不乏有凑热闹想分杯羹的普通人,围在经验丰富的猎户周围点头哈腰。
灭了没多久的柴火还冒着青烟,地上满是食物残渣,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带着倦意。
有的人在看到告示就带着东西来古道林子里等着了,细算下来呆了不少时间。
可惜老虎迟迟没出现,这帮人急的焦头烂额,情绪都算不上好。
陌生的人一出现,不约而同视线落在了楚玉茹身上,她不动声色的挡在了锦絮身前,扫过坐在树下的一群人,并没有发现王翠的身影。
少女的年岁比在场的人都要小,但她却丝毫没有怯场,微微侧头道:“我们再去前面看看。”
说话间林子里走出一群人,手里拿着麻绳、砍刀、竹筐子等,为首的正是王翠。
同样王翠也看见了她,刚还和同伴嬉笑的面容瞬间冷了下来,大步上前把楚玉茹身后的锦絮拽到身边。
“你不是不来捕虎的吗?反悔了?”王翠鄙夷,鼻孔出气。
锦絮不过是稍微挣扎了一下,便被王翠瞪了眼,眼神警告他别说半句话。
楚玉茹看向远处将要冉冉升起的太阳,摇摇头,“没反悔。”
王翠的嗓门很大,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她也安全的把锦絮送了过来,任务算是完成了。
楚玉茹吐出一口气,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微薄的阳光撒落在她的肩膀上,镀上一层柔和光晕,斗笠遮挡下只见少女小巧的下巴,身后背着一把老旧弓箭,就像是背着家里人偷跑出来的。
楚玉茹没走两步,敏锐的听见了树枝断裂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握紧了肩膀上的弓箭。
偷着背后说风凉话的人立马住了嘴,还以为楚玉茹是生气了,互相看看谁都没开口。
突然虎啸从林子内传来,惊的休息的人四起,有些胆子小的武器都不要了,拔腿就逃命。
经验丰富的猎户拿起刀来,不约而同的围在一起,警惕的打量四周。
又一声虎啸,一只体型有半人高的老虎从灌木中越了出来,厚实宽大的爪子一下下踩在草地上,来回走动审视着。
老虎皮毛光滑,不见半点伤痕,王翠握着刀的手哆嗦不停,壮胆的骂道:“他爹的!我们布置的陷阱没用!”
能不能打过老虎不清楚,但小半个月布下的陷阱半点没伤着老虎,不少猎户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了。
越是经验丰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