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冬雪落下,屋檐聚起一层薄薄的白雪,楚玉茹正坐在摇椅上打盹,身侧是燃烧火旺的暖炉。
天气冷时上山不频繁,更多的时间会呆在家中休息,一睡就是到黄昏时分。
楚玉茹懒洋洋从摇椅上起身,揉着略僵硬的脖子活动身体,一手捞起篮子里的白菜,晚上就吃白菜炖豆腐了。
脚还没踏进灶房,就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哭泣声,楚玉茹手中动作停下,快速跑到窗户边。
是锦絮的声音。
他的哭声陡然抬高,混杂着求饶。
楚玉茹解下肩上披着的毛毯,心跳如鼓,半分不敢耽搁冲了过去。
篱笆门锁起楚玉茹利索的翻了进去,踹开门就见王翠脚踩住了锦絮的手腕,手里扬起菜刀,作势要将锦絮的一只手剁下。
楚玉茹扑了过去将刀夺下,咬着后槽牙气愤的对王翠挥拳,拳拳到肉不留余力。
被楚玉茹在山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力气揍上几拳,很快头晕眼花嘴角流血。
酒色掏空身体的王翠更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地上护着脑袋,只能来回扭动身子躲避。
见楚玉茹没有停下的架势,再打下去怕是要闹出人命了。
绝对不能让王翠是死在楚玉茹手中。
锦絮哽咽着拖着发软的腿爬了过来,抓住了楚玉茹的手臂抱在怀中。
挣扎间弄乱的头发丝毫不像平日里,将自己打扮干净整洁的锦絮,他害怕的眼中满是红血丝,憔悴不堪。
“她要死了,不能再打了。”锦絮撑起身体站起,勉强的攒劲拉着楚玉茹起来。
看见楚玉茹红了的指关节,心疼的指腹来回擦过,妄图将其抹去。
稍微缓过来的王翠颤颤巍巍爬坐起,擦去嘴角的血渍,眼神阴狠的盯着锦絮,就像是潜藏在长满杂草河滩里的蛇,带着痴狂疯癫气。
在楚玉茹的眼中,锦絮对待王翠可谓是任劳任怨。
虽面对不公,但依旧努力维持着家,让王翠不管什么时候回来,家中都有人在。
热乎的饭菜、整洁的院子、洗净的衣服,哪怕就连水缸中的水都是锦絮一人挑好。
她王翠到底哪里不知足。
楚玉茹捏紧拳头,脖侧青筋凸起,强行拽着王翠从地上起来,拖着人往外面走,“跟我去见村长。”
“楚玉茹!”王翠爆呵一声,甩开她手,摇晃着靠在门框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就算我他爹的休了这爷们,他也不过是我用过的擦脚布罢了,你倒是上赶着稀罕!”
王翠身上的酒气味冲鼻,呼吸间翻腾着胃中未消化的食物,咧开嘴笑了。
没笑一会,手伸进还留着血的嘴里,扣出一颗掉落的牙来。
王翠啐了一口,袖子擦去脸上狼狈,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一地狼藉。
楚玉茹追了几步,听见身后锦絮痛苦的哭泣声,步子再难迈出。
锦絮蹲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捂着脸呜咽着,他的身边是破碎的碗筷,摔裂的凳子。
就想此刻的生活一般,不堪入目。
楚玉茹低下身子,掏出手帕擦给了他,笨拙且真诚的说道:“不值得为那样的人伤心。”
锦絮缓缓拿开手,将掌心的帕子攥的牢牢的,不愿弄脏一点。
不敢去看楚玉茹的眼睛,更加不敢表现出一丝喜悦的情绪,他害怕聪明的楚玉茹会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手段罢了。
故意拿王翠心中的痛处激怒她,估计挑选楚玉茹在家的时候,又故意表现的那么害怕。
锦絮甚至更加黑暗扭曲的想,如果楚玉茹再晚来一下,他的手真被王翠砍断,会不会让楚玉茹带着一辈子的愧疚面对他。
会愧疚着照顾他,会用后半身为他做打算。
思绪发散的锦絮感受到手中一沉,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落入了掌中。
楚玉茹的眼中满是小心谨慎的试探,她不知道如何能让男人开心。
但看到村子里的男人,每当妻主拿着工钱回来时,他们都会喜笑颜开。
或许钱能让人开心,楚玉茹这么想。
“你很有钱吗?”锦絮吸了吸鼻子问道。
楚玉茹见他愿意开口说话了,松了一口气,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锦絮笑了,带着几分生气,又有些许无奈。
他控制不住心中快要溢出来的占有,张开双臂大胆的抱住了楚玉茹,紧紧的环住女人的脖子。
深吸了一口气,尾调带着颤抖,“我不是擦脚布。”
原本虚环在锦絮腰侧无措的手臂顿了下,随后用了点力气的回抱住了怀中的人,低低应了一声。
王翠一走不知道又去了哪里,不过除却楚玉茹担心她偷偷摸回来对锦絮不利外,没人在意她的死活。
甚至于王翠搬出村子,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