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映雪从小就是在主人身边钟灵毓秀的环境里长大,何曾遇见过这人般粗鄙野蛮的行径,顿时心头一凛,更加努力地挣扎了起来。
眼见着“穷奇”的离奇反应,一旁一直被穷奇手下人桎梏的素琴也是慌了神,她拼命挣扎着努力举起手中的瓷瓶冲着“穷奇”怒吼道:“你好大的胆子,快放了我家姑娘!”
“穷奇”闻言,似是嫌弃聒噪地偏头斜睨了素琴一眼,复又将审视的目光重新汇聚在因为挣扎而略带些扭曲的花映雪的脸上,凑近她的耳朵,低沉着嗓音道:“你,叫什么名字?嗯?”
炙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耳畔,灼得人几欲晕倒。
花映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闭了闭眼睛。
再次睁眼时,她抬起了她那细巧的下巴,露出如月般完美的弧线。接着,她眼皮一抬,笑意盈盈望向“穷奇”,眨了眨眼睛。她伸出双臂勾向那人脖颈,凑到他耳边轻声低语,语气中带着丝丝魅惑:“你猜。”
“穷奇”的身体明显一僵。
趁着此机会,花映雪收敛笑容,快速伸手拔下发髻上的簪子,狠狠扎向了那人的脖颈!
“穷奇”到底没有被迷惑很久。在花映雪有动作的一瞬间,他马上感知到了危险,下意识偏开头。于是那根簪子没有扎到脖子,而是深深扎进了他的肩膀!
“穷奇”吃痛,额角的脉搏突起,猛跳了跳。脸上却没有什么异色。只是好整以暇端量着眼前的女子。
她生得杏眼桃花腮,纤细柔美,分明应该是娇俏明媚的花间仙子才对。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时哪里还有半分好似方才那撩人心弦的妩媚,分明灼灼的都是坚毅的光芒!
他放下怀中的女子,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肩膀,只不气反笑地看着她退到一边后狠狠瞪着他。语气慵懒中带着带着点委屈的意味:“扎得这么深,姑娘可真是无情啊!”
花映雪眼神肃穆,厉声道:“这旁边就是龙兴观,香火鼎盛人来人往,我劝你最好不要胡作非为!”
此时,一旁传来了一声惨叫:一直努力挣扎的素琴找准了机会,往困住她的那个手下手上狠狠咬了一大口。
还真是“忠仆似主”啊!穷奇心中好笑。他朝手下那人使了个眼色。随时那人随即松开了钳住素琴手腕的手,吃痛得甩了甩,继续拿警惕的眼神看着她们。
此时素琴已经赶到花映雪身边,勇敢地将花映雪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见此情形,花映雪也懒得再与那“穷奇”多说什么,由素琴搀扶着快步踮着伤脚离开了。
眼见着花映雪离开,“穷奇”倒也没有多做纠缠,只从地上捡起一块绣花丝绢——那是方才花映雪无意间落下的。
方才被素琴咬了手的侍从此时已经来到了穷奇身边。他捂着被咬伤的伤口,忐忑地冲穷奇恭敬道:“属下来迟,让她们惊扰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穷奇低下头看向手中的丝绢。
丝绢的一角,用丝线细细绣了一个娟秀的“雪”字。
“雪。”穷奇慢慢念出这个字,接着将那丝绢凑在鼻下深深一嗅。
没错,就是方才那阵不知名的淡淡馨香,安抚着他回京这些日子里一直控制不住外溢的烦躁。
侍从试探道:“殿下,你看要不要……?”
“罢了。”穷奇摆摆手。他望着花映雪离去的方向,幽幽含笑:
“我们还会见面的。”
***
直到进了寺观的大门,映雪和素琴二人紧绷着的心才算是稍稍安定了下来。
“好生奇怪,那桂树后面的院子,平日里并没有人住,怎么偏偏今日住进了这么个怪人呢!”素琴疑道。
花映雪也道:“这事确实奇怪,之前小道长说过,那屋子原本是一位隐居修士所居,后来修士去世,这屋子就一直空置了。偏今日住进了这么个人。”
“啊呀!”素琴恍然,“小姐,那人该不会是个什么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吧?!……可是如今这世道,海晏河清的,也没听说最近城外有闹什么匪徒呀……”
花映雪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去找小道长问个清楚。若真是隐匿在附近的歹人,也需早些缉拿归案才是。”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找小道长呢?方才小道长只说他去附近找朋友,并没有说他去了那里呀……”素琴的脸上露出一丝愁容。
“他要接待我们,左右也不会走远的,咱们先在附近的几个殿里找找看好了。”
这么说着,就看见前面不远有一处拱门小院,两人想着过去问问,却发现那里头十分僻静,走近了才知是一处丹房。
虽说是间丹房,整日里烟熏火烤的,可这里的布置却是极为素净。屋子四面白墙,中间立着一只高大的鎏金大鼎,鼎前蒲团上跪着一个身着雪青色道袍的道长。
道门素来尊紫,这位道长竟穿着雪青色道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