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鸣抬头一看,却见他姐姐后背的血渍都晕染来了。
他一急,也顾不上失不失礼,忙直起腰,半跪着扶住了他姐姐。
李素萍有了弟弟的搀扶,稍稍站稳了些。
她叹了一口气道:“圣上啊,你戏弄民女是小,可君无戏言,一诺千金重。若是今日圣上的这些话被传出去,天下百姓该会怎么想您?”
皇帝一愣,片刻思索后,咬着牙道:“你在威胁朕?”
“皇上高看小女子了,小女子贱命一条,如何能威胁得了皇上?”李素萍淡淡一笑:“民女只是希望自己能逢遇一位明君,不因惧内而偏私,不因私欲而枉法,方不负陈奎与民女弟弟一片忠君爱国之心……”
“至于民女自己,民女顶撞了圣上,自知罪该万死,可任由圣上处置,但求圣上不因民女迁怒于陈奎与凤鸣。”
皇帝被她气笑:“李素萍你一会说朕肚量小,一会又希望朕能开释陈奎和你弟弟,在你眼里朕的肚量到底是大还是小?”
“圣上是天下之主,其肚量自然是海纳百川、厚德载物。”李素萍不吝溢美之词道。
皇帝龙心一悦,开怀大笑,松口道:“既然你如此坚定陈奎是冤枉的,那朕也不可能胡乱处死他,来人呀,宣刑部尚书重审陈奎此案,给朕仔细的查,认真的查。若有一丝差错,朕就削了他的乌纱帽。”
陈奎终于有救了,李素萍和李凤鸣齐齐松了一口气。
“谢圣上圣明!”李凤鸣扶着李素萍跪下,姐弟俩双双朝上首的皇帝叩首道。
皇帝倏忽又收敛了笑容道:“陈奎的事暂且放到一边,李素萍你方才说你顶撞了朕,自知有错,可任由朕处置,现下如何?”
李素萍早有准备,跪在地上便没有起身,缓缓道:“民女愿意领罪。”
皇帝正要问她愿意领什么罪,只瞧李素萍慢慢抬起头来,凝视着御书房内的承梁柱子。
皇帝看穿了她的意图,大惊失色:“快拉住她!”他刚将话脱口而出,李素萍就已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朝柱子撞了过去。
形势变得太快,御书房内的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李素萍已经将额头撞到了柱子上。
“姐姐!”李凤鸣冲过去正好抱住李素萍软下来的身子,只见姐姐的额头被撞得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内里不停地淌出鲜血来。
他手忙脚乱的想要用袖子捂住那伤口,却怎么也按不住那不断涌出来的鲜血,李凤鸣急得眼泪直掉。
就在这时,经历过一阵眩晕的李素萍,稍稍恢复了一些神智,挽住了他的手,气若游丝道:“凤鸣,别怕。”
趁着自己还清醒着,李素萍又转向了皇帝那边,勉力的张口道:“民女领罪……”
皇帝见状重重一叹,心知李素萍这是要以死谢罪,不忍她就此香消玉殒,连声命令道:“快去唤太医来!”
李素萍眼前已模糊,只听见耳畔萦绕着不停的杂声,而她也不知道声音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恍若见到身穿囚服的陈奎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狼狈不堪地跪在了她的面前,一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一边泣不成声道:“陈奎该死!”
“陈奎该死!”
李素萍伸出最后一丝气力,想去回握住他的手,却在还未做到时,眼前便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