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神思,只见他喉结滚了滚,耳根处泛起莫名的粉红。
盯着那处粉红,谢晚凝一时间也有些心动神驰。眼前男子的侧颜可谓俊美非凡,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的,像是不轻不重地在她心里挠了一下,心口猛地一跳,忽然觉得不妥,慌慌张张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端起了茶盏作掩饰。
孟清竹似乎没有发觉她的异样,他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伸手捂住嘴,像是企图压下喉间的痒意,却徒劳无功,憋得更是难受,原本耳根的红瞬间蔓延到脸上。
阁外的墨心听到动静,急急慌慌地进来,快速走到百宝红檀架上取下一个小盒子,翻出一颗药丸递给了孟清竹。
孟清竹接过药丸,就着墨心递过来的水,一口咽了下去,又断断续续低咳数声之后,才平复下来。
脸上的红晕退去,额上垂落几缕发丝,俊逸的脸竟显得有些颓败。
“抱歉,耽误娘子了,你继续说。”孟清竹挥手屏退墨心,自己倚回了靠枕上。
“嗯,没关系,”谢晚凝看着有点心惊,“郎君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我可以改日再来。”
“没事,老毛病了,让娘子见笑了。”孟清竹缓了缓气息,垂首继续看着手中的册子,对自己身体状况似乎不想多言,“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好,那我继续,”谢晚凝迟疑了一瞬,观他脸色和语调已恢复如初,心中虽然仍有担心,又不敢违逆他,便继续开口道:“有关开学后的日常管理,这个是我有新想法的部分。”
“圣上的擢姝诏中,不仅鼓励女子科考,还鼓励女子可以从事医、商、工诸类,然我朝如今在医、商、工诸类中,大多采用师徒制,若幸运遇到师傅,便可拜师入门。”
谢晚凝缓缓阐述,“如今新朝新政,虽有愿意开门收徒者,但这仍是少数,故我想,既办新学,不如就以新学的名义,延请医、商、工诸类的名师,一并授徒。”
闻言,孟清竹抬眸,定定地看了她一息。
“怎么了?是否不妥?”谢晚凝心中惴惴,没有把握。
却见眼前男子蓦地勾唇一笑,肯定道:“没有不妥,这个想法甚好。”
“就如我数日前所说,‘应势而为’,借着这个时机来做,再合适不过了。”他手指轻弹着册子,“只是,你这办学的难度有增无减,恐怕……”
“不怕!”谢晚凝灿然一笑,“既然有了想法,我就想去试试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再苦再累我也受得起!”
都已经是重生过一回的人了,如今的局面已经美好到她以为是在梦中,既然上天垂怜,给了她机会,她定不枉付了这一世。
“……好……”孟清竹敛眸,复又抬眸笑笑,点头应许着,语调里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温柔缱绻。
两人都没有察觉。得了支持的谢晚凝更是敞开了心怀,兴奋地想要继续解说着各种计划设想。
孟清竹瞥她一眼,毫不客气地泼她冷水:“你找到合适的老师了吗?”
“呃……”谢晚凝哽住了。
孟清竹叹息,把册子丢回小茶几上,轻敲桌面,叮嘱道:“一步一步来,如今算是把钱物的预算这个问题解决了,那接下来就做好两部分,一个是屋舍院落的修缮,一个是开始物色名师和其他所需的人。”
谢晚凝连连点头:“梧桐街六号那边,我这两日就带工匠过去,准备进行丈量,孟郎君,过两日您可有空方便同行?”
孟清竹侧头看她,隔着茶香云雾,两人对视着,却见他的一双眼眸渐渐漫上清冷,说出来的话也泛起凉意:“不必了,我另有要事,你去梧桐街六号找到余叔就可以了。”
“哦。”谢晚凝顺口应答,说不清自己心中忽的那一下跌落是何种意味。
一时间山斋阁内静了下来,孟清竹似是犹豫了半许,才怅然启口:“后续修缮一事……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