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参加顾大姑娘举行的宴会,需得镇国公府下帖子才成,哪里是说参加就参加的。”
“瞧我。”柳子妗笑嗔:“顾姐姐在静修,帖子还没送往各府。”
“不过,镇国公府的花房,由顾姐姐亲自照料,除却宫中花房,约莫别处在没有这样好的花。”
“王妃自小生活在边关,边关苦寒,想必未曾见过,到时,可要多看上一看。”
这样的明嘲暗讽,前世今生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实在是无足轻重。印象中,柳子妗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若只是为了讽刺她过去经历,断断不会只挑无旁人在场时。
她倒要看看这位柳家二姑娘,喉咙里到底卖着什么名堂。
柳子妗摇着花扇,慢慢悠悠在她身前踱步:“前些日子,崔姐姐从青州来信,信中提到近日她偏爱青州海.棠花,不知这青州海.棠,能否与镇国公府的金丝海.棠相提并论。”
说着,转身,花扇轻掩唇角:“您说,哪个更好看些?”
猛地攥紧袖口,心忍不住沉了沉。
原来如此。
他舍去帝王承诺,是为讨得一人欢心。
前世杜憬卓后宫空无一人,而崔可桢亦待字闺中,满京城谁不知道,新帝的皇后之位是给崔家二姑娘留着的。
冷月照幽兰。
而她...罢了,不重要,本就是场荒唐的婚事,是她自作多情。
目光落在柳子妗似笑非笑的娇靥上,也亏得她绕了这么一大个圈子告诉她,遂轻笑声:“各花各有其风姿,有何可比较?”
语罢,也没看她眼,直直往马厩走去。
柳子妗站在原地,轻轻扇动花扇,眸色平静地目送沈之窈的背影。
随行的女侍缓缓上前:“二姑娘,何必得罪九王妃,若是大姑娘知道了...”
手中花扇一顿,她偏偏头:“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边关郡主,还敢抢崔姐姐的东西,总得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话落,瞥向恭敬立在身旁的女侍。
“你若不告诉阿姐,便没人知道。”
日渐高升,沈之窈已在围场肆意跑完几圈,清晨凉风早已送走她心中郁气,只剩下开阔肆意的心境。
“王妃,春翡已经带来吃食在溪边等着了!”秋金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勒马掉头,转身前往溪边。
临近围场边缘,有处密林,不大不小,幽深清静,有条清流小溪从林中蜿蜒而出,其声哗哗,带出几分凉意。
溪旁树荫下,沈之窈翻身下马,春翡早备下吃食,席地而坐,等待她的到来。
收起马鞭,大步朝春翡走去:“东西带了吗?”
“王妃,奴婢带是带了…可咱们真的要再此待上一天吗?”
掀袍坐下,接过春翡递过来的锦帕净手:“怎么?你想在那,跟那群贵胄们你来我往的交涉?”
“夏狩还剩两日,明日午后就要回京了,舒舒服服在这儿待上一天不好吗?”
春翡失语片刻,轻快地为沈之窈打开食盒。
树荫下,阳光透过浓密叶子的间隙,投下星星点点的斑驳。
树影晃动,初夏的风从林中吹来,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
云卷云舒,树叶沙沙,流水潺潺,惬意非常。
树荫下,欢笑声阵阵,秋金惟妙惟肖模仿宝庆公主的神态,把沈之窈逗得哈哈大笑。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边关那些日子,肆意自由,无拘无束。
她晃动着手中杯杓,侧躺在垫子上,以手撑头,含笑瞧着阳光下,秋金、春翡明媚笑容,忽而生出几分感慨来。
人人都说京城好,繁花似锦女郎俏。皇亲贵胄身前过,纸醉金迷不觉晓。
可要她说,边关也有边关的好,单是那份自由洒脱,就是京城四四方方的宅院比不了。
或许,她就不适合京城。
玩闹过后,她拎着春翡带来的布袋,边走边笑:“还记得咱们之前在边关,偷偷跑出来,也是带这些布单,直接就在密林睡了。”
“当然记得!”秋金麻溜接话:“郡主在林子里睡得香!回到府中,可是被将军一顿训斥!”
往树干上缠着布单的动作没停,她兴冲冲说道:“可出去玩得时候,你们不也很高兴?”
“今天,咱们就再睡一次!”
“好嘞,郡...王妃。”秋金的声音顿了顿:“殿下。”
她头也没抬:“殿下不知道在哪快活呢,不会知道的。”
“王妃...殿下在那。”
动作一顿,唇角扬起的弧度凝固,她僵硬转身。
林中树木高大,树冠相接,不远处,杜景卓盘腿坐在巨石上,宽带青衣。夏风拂过,衣袍在空中划出几分弧度,他额前两缕发丝扬起,一双凤目冷棱棱地瞧向她。
他...什么时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