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晌午时,黎音才回到了家,父亲与母亲都没发现她的异常,只当她是出去玩了几日,口头说了几句便也没再纠结了。
“囡囡,你不在这几日,萧家那小子来过一次。”黎远恒也摸不着自家女儿心思,试探性提了一嘴。
黎音有些意外,这次狩猎她没有中计,也没有因为欠萧益的救命之恩而不得不与他接触,但恰好是因为她失踪,萧益出现在黎府。
她眸光微沉,她不信萧益不知道任何事情。
黎远恒见黎音不在意的样子,心下便明白了解几分,看来萧家那小子她并不是很上心。
不上心也好,他们两家也不是非要结亲不可。
思及此,黎父也不再提萧益的事情了,但他想到另一桩事情,道:“狩猎上陛下提了一句,说要给公主选伴读。”
黎音诧异抬起眸,怎么会这么突然。
前世分明没有这些事情发生,选伴读的话,她是一定会入宫的。
且不说宫里的淑妃娘娘是她的姨母,就是依照她永乐郡主的身份都是一定会进宫的。
可她……还不想入宫。
“怕只怕名义上虽然是给公主选伴读,实际上很有可能是给皇子们选妃。”黎远恒有些发愁,接着道:“如今太子未立,三皇子一党又如日中天,五皇子在边关带兵,剩余的皇子们羽翼未丰,囡囡,若是可以选择的话,为父不希望你入宫。”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陛下身体一直不见好,连日需要吃药,膝下的几个儿子表面上孝敬友善,实则背地里早就充满了算计与勾结。
这样未曾明朗的局势,黎远恒不想参与其中。
圣上若是真的起了选皇子妃的念头,很有可能是要借助联姻来平衡朝局,打破如今的局势。
他不想卷入其中,但身在权利的漩涡里,他不得不迎难而上。
“此次进宫,务必要处处小心,切不可像往常一样任性妄为。”
黎远恒语气里的凝重加大了几分,他有种不安的预感。
“女儿明白,爹爹放心吧。”黎音认真道。
黎元恒点点头,眸中的凝重一点未曾消散,他本不欲搅进权利的漩涡里,但无奈处在这样的大局中,想要独善其身谈何容易。
黎音同样也明白父亲的担忧,前世本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口谕,她从来没有被选中作为伴读入宫去,一想到入宫要面对的一切,她一刻都不敢松懈。
幸好,还有淑妃娘娘。
黎音回到院子里换了一身衣服,这几日她昏迷不醒,连着好几天没有精心洗漱过了,现如今脱离了危险,她总算可以暂时松一口气。
但是还有另一桩心事在她心头。
薛子衍与她一样,也是重生而来的,她死在庆丰元年的冬日,那时他已是手握大权的权臣,他是如何死的呢?
黎音忽然有些好奇,昨夜她从梦魇中转醒,心中情绪复杂,又得知薛子衍也是重生的,有些难以接受,一时忘记问了她死后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黎音用清水净了一下脸,而后走到窗边,天色渐渐昏沉,后厢房里却没有一丝人气,那一晚少年信誓旦旦说了解她的一切,却在第二日不辞而别,不知今后相见,他们是怎样的关系。
黎音失神了片刻,而后抬步进了书房,她困意全无,想要看些东西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_
谢府。
夜静更阑,一名女子正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青丝垂下,遮住了半张脸,但露出来的那双眸子却带着寒意,教人不敢直视。
女子正是谢莹,她没有想到,中了媚药的人还能安然无恙回来,是她小瞧黎音了。
她不该心软的,留着只会坏了她的大事。
“小姐,这是宫里传来的信。”婢女小心翼翼走进,伸手递来一张信笺。
谢莹接过,匆匆扫了几眼,嘴角轻弯,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看来她的仇人不只有她一个人。
送上门来的买卖岂有不做之理,既然有人与她是同样的目的,她不介意与那人联手。
思及此,她慢慢道:“去告诉送信的人,就说我同意了。”
丫鬟低声应道,而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谢莹眼底染上一抹阴毒,想到几日前受到的耻辱能报复后,心情倏地就畅快了不少。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绝不会得到。
_
翌日,一早黎音就收到了萧益递的拜帖,邀请她去湖边游玩。
她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没什么兴趣,狩猎上萧益的如意算盘打空,他是心急了才会频频对她发出邀约,幸好昨日夜里采薇说,萧府的乳娘已经悄悄入京了。
是该给他们找些事情做了。
她随意扯了个借口,拒绝了邀约。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