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三人但凡有鬼点子,便会这般。
只见阿罗略显为难地看了一眼贺梓君,贺梓君却给予了她肯定的目光,阿罗质疑的眼神落在荣绮眼里,她回了一句“你俩若是要做坏事,这般底气可怎行?”
阿罗似被她激将成功一般,拍起桌子便说道“将军您说的!”
说完,她便出了门。留下一个干净利落且兴奋的背影送给荣绮。
这下,反倒荣绮疑惑起来,而柳蹊忙着给她布菜也不愿再对着贺梓君,便默默待在荣绮身边默不作声。
贺梓君不待见他,他便不待见贺梓君。
“阿罗去做什么?”
荣绮站起,望向阿罗早已消失的门外,问着贺梓君。
贺梓君只是冷冷回道“自是有要事才走。”
“什么事?”
荣绮还在疑惑时,忽视了贺梓君那一抹深意的微笑。
府邸阴暗冷清,落落凄凉处唯有书房微微人气。小九见栏道上停着一只健硕飞鸽,抱在手心里咕咕咕。他拔下脚边纸条,放飞了它。
“干爹,这有一封飞鸽传书。”
宴殃正穿上官袍准备进宫,他本已无事多日,唯独今日,听闻北域来了消息,荣绝命他进宫商议,听传侍口吻似有些为难。
他拂着衣袖冷眼一扫,他眼下阴鸷未消,近日荣绝重启了他的刑审寺,手里又重沾了一些血。为此他不感兴趣的事,他并不想多听。
他语气如山野浓雾下的冷霜,凛窒说着
“放那吧,回头我再看。”
小九拿着小纸条,摇了摇头,跪在地上,“干爹,是阿罗姑娘传来的信条。”
宴殃一顿,夺过小九手里那他本毫不关心的纸条,莫非是将军……
他认真又带着执念地看完每一个字。
天璇月阁?
宴殃站在窗边,纸条对着光,他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个地点,荣绮近日留恋里头那人,整日与他‘厮混’在此。
他想到这,指上捻着的纸边泛起褶皱,指尖用力得泛白,眼下血腥鸷气配上眼中渊潭浑浊,他已在崩溃边缘,心中暗暗祈求荣绮莫要再折磨他了。
他强忍心中骇人嫉妒,看完了纸上所有。
“和皇上说,我晚点过去。”
他卸下腰佩,脱去刚穿好的官服,脸上冷淡如无光茫雾。
自己要去那,看看她的新欢。
夜间薄雾弥弥,宴殃并无赴宴欢意,甚至有些焦心,他知自己毫无胜算,春花会在席间笑他,人将至老却想讨人青睐。
他绕城徘徊,在店前犹豫不决进去否,他怕自己承受不了那一幕幕,他怕自己失控发疯。
“干爹,我们……”
日暮时分便到了,只是宴殃怯意升起,他在此犹豫不决。
宴殃撩开车帷,如拨开阴翳遮阳,夜间有风吹起他衣袖。他抬头见华丽的牌匾,见万千华灯初上,见红袖招栏,见银烛金樽。
“九,清场。”
他拿出手帕掩鼻矜持,单手支在小九手上,以防万一自己之后的窘态。
“诶,儿子知的。”
宴殃的气质便于此突兀不同,他端着高雅,与俗媚截然不同。似一朵开在山野糜烂处的娇花,走在庭院内,四下无人处杏花零散疏落,花瓣上印着月光沐沐。
每走一步,心便揪一分,他默默握紧身侧衣缘,好在衣袖宽大,遮住了他的不适。
“来了没有?”
贺梓君实在看不下去柳蹊的处心积虑,奈何荣绮优柔寡断顺着他那双眉眼便心软。
他扯了扯阿罗衣角,两人俯身贴耳悄声道。
乐声如千山之外海浪如云袭来,北风携月带春叠岫,它步步贴步步重,荣绮喜欢这里的音乐更甚于身旁那人。
她有些无所适从。
荣绮想着两全法子,如何孤人赏乐?
这么想着,这么思绪着,她出神云游中,只知自己被嘴边糕点吸引,她的脑袋随它忽远忽近,在她沉浸之云游里逐步贴近柳蹊。
此时,小九开了门。
屋内众人看向门之动静,门外之人看向屋内众人。
宴殃眼前……
荣绮靠近柳蹊面前,他正贴心喂着她糕点。
他浅浅带笑的温柔模样,如沐春风里有些胭脂俗粉的劣质味道。
荣绮全然不知他会来此,猛的一下起身,不知所措中内心深处莫名为柳蹊捏了一把汗。她心虚地望了柳蹊一眼,他全然不知的纯真模样,荣绮有些不忍心。
宴殃把荣绮的一举一动看得仔仔细细的,他瞧出了她的心疼和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