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
荣绮说完,宴殃才抬头。眼中比平时多了更多的淡定和勇气。
“我知道的,你一定能赢。”
宴殃与她虽说着话,但手里依旧,他给她穿好护腕,绑好系带,一丝不苟井井有条。
他心中暗自骄傲着。
其实面上亦是。
荣绮捏了捏他的下巴,他顺势俯身在她脸颊亲了一口,他不会浪费一点一滴与她独处的亲密。
荣绮捂着脸惊讶不已,见宴殃恢复一些,心中欢喜。
两人皆有重获至宝的珍惜,因而在绵绵情意中难舍难分。
他眼中多有情迷之魅,情深之际:
“将军,这次请不要拒绝我。”
宴殃从袖中锦囊之中拿出那盈透玉珠,它似碧空幻化凝聚而来。
荣绮笑了笑,撩起自己头发,示意他的贴近。她低头垂眼间,宴殃却抬起她的下巴,轻吻而下,她在爱意中接受佛祖祝福。
见他唇色莹诱,她不禁再次拥吻,而后情深说道:
“你好好养伤,等我回来。”
荣绮神色化而坚毅,此次她为他,为自己而战。
宴殃望着胸前的玉珠,乖乖地点了点头。
阳光当头,照着青草如绿绸,牛羊悠闲自在。
荣绮难得伸了一个久违的惬意懒腰,深吸一口气,似贪恋尽兴后的舒适。
荣绮抬头见天后,牵过他的手:
“等我拿着摩勒萨的人头回来送你。”
“我才不要……他死了就好。”
对于荣绮等将士来说,敌军的首级便是最好的,因为它可以换封讨赏。它代表了自己的英勇无畏,代表了自己的无上光荣……
“我偏要给你。”
荣绮见他嫌弃模样,反倒升起了戏弄情味。宴殃睨了她一眼,轻哼一声。撇过头去,让她自己想去吧。
话虽如此,可宴殃还是领着荣绮,进了他帐房之中,荣绮跟在他身后,被他牵挂着。
屋内氤氲的柔光,布满视野,宴殃的桌案前摆放一个长箱,荣绮本不在意……
直至看见里头两节如骨节枯竭的断剑。
那是她在夕阳中丢弃的光。
“你怎……”
她震惊得启唇却戛然而止,她迈出僵硬的腿,步步难以置信。
“那一日之后,我便派人寻找,我想着若寻不到了,我就重找一柄,找不着,我就找人做,做不到……总之,我不要将军您有遗憾。”
剑刃上崎岖不平,剑身带有划痕,从中而断的裂痕闭目,它似从前,而已非往日。
荣绮见它,心多有愧疚……
眼中情怀令宴殃动容,他揽过荣绮的肩膀,才惊觉她的克制轻颤。
“这把剑是祖父在我十六岁及笄赠予我的……若是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定会狠踹我,说我没良心。”
她望着剑,却好像看到早已离去的老者,他站在余晖落日中,远处回头望向自己。
“将军莫要伤心……”
宴殃揉捏着她的悲伤,荣绮化而一笑,依靠在他的怀中。宴殃本意并非勾起她的回忆,而是要她不留遗憾,向前去。
向前走,走到哪,他都在她身后。前方是荣绮的路,而她所在之地便是他的路。
“宴殃,保护好自己。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天天想着我,你多看看草原,多赏赏夜空,这里的月亮,这里的牛羊,都格外美丽。”
荣绮贴着他的心跳,他在感受她的呼吸。
宴殃垂眸间默不作声,这件事他恐怕做不到。即使她在自己身边,光是离开片刻都能使他思念难捱。
荣绮踮起脚,见他沉默不语,便知他心思,他眼眸早已有说不完的爱恋。
“将军,我每天都会想您,每时每刻。因为这是我每天睁开眼后最美好的事。”
因为脑海中浮现着她的模样,她的身姿,光是想想便能让他欢喜不已。
这曾经是他在那可怖嗜血的地狱里唯一希望。
“恕奴难以从命。”
他说着情意绵绵,说着春意绯绯,他拉过荣绮的双手,将她拢在怀中,他微微弯腰将自己埋进她的脖颈中,明日之后他又要牵肠挂肚,梦中相遇。
可他习惯了为她牵挂。
对于他而言,荣绮才是他无上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