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云霄关上大门,望着正对着大门的电梯犹豫了一下,左拐推开楼道的防火门进入了那个通往2801的通道。
他看了看2801门口的鞋柜,放着一双沾染着泥点的阿迪达斯,是昨天雨里打湿的那一双。他低头看看手机,六点半了。
在百无聊赖的踱步了大概五分钟左右,2801的门开了,一个男生从门后走出。
是陈光现。
还未等蒲云霄开口,陈光现倒是先发出了疑问:“你怎么在这?”
“这是你家?”蒲云霄一脸犹疑地看着陈光现。
陈光现没有理他,径直走到电梯门口。
然而他并没有关门,蒲云霄歪头往屋里一看,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快速地将三明治塞入嘴里,拿起书包往门口跑。
蒲云霄立马正正身子,转向电梯方向。
“诶?蒲云霄?”严亦星走近拍了拍他的肩,“你怎么在这边坐电梯?”
“2号房电梯在维修。”蒲云霄抓了抓后脑勺,“那个,你怎么和他住一起?”
“他是我...”
“我是她家租客。”陈光现抢了严亦星的话头。
“什么鬼?”严亦星嫌弃的看看陈光现。
“本来就是。”陈光现按下电梯楼层,“等这么久,居然没按电梯......”
“对对对,我就这么傻,自己住宿舍,把房子租给你住。”严亦星白了他一眼,“我说你是不是做题做傻了啊,编瞎话都编的漏洞百出。”
“什么跟什么?”蒲云霄低声吐槽道。
“他是我爸爸的现任妻子的儿子。”严亦星想了一会才回答,尽力将两人关系说成八竿子打不着那种。
“异父异母的那种。”陈光现补充了一句,然后率先走入了电梯。
严亦星最后进去,电梯里充斥着诡异的气氛,就连电梯也在28楼尬住了,迟迟不下去。
“你们都没按呐。”最后是严亦星发现了这个问题,按下了一层。
还好电梯速度快,不到一分钟便到了一层,严亦星像一个快要干死在岸上的鱼一样快速走出电梯,呼吸自由的空气。
“你怎么去学校。”后面传来蒲云霄的声音。
“走去!”“骑车。”严亦星和陈光现不约而同地回答。
陈光现拐了个弯从架空层后面推出自行车,两步一滑骑了上去,他看到严亦星和蒲云霄正有说有笑地往小区3号门处走。
“待会我告诉你一个近路,可以提前2分钟到学校。”严亦星仰头跟蒲云霄说。
“好。”
“喂!上车。”陈光现一只脚立在地上做支点,另一只脚踩在踏轮上在严亦星前方划出一个好看的圆弧。
“现在走去肯定迟到。”陈光现补了一句。
高一严亦星还在家住时,陈光现每天骑车载严亦星上学,那辆黑色磨砂的自行车上,两人形成了很好的默契——不谈恩怨、不谈学习。
“快迟到了,你怎么办。”严亦星看了看旁边的蒲云霄。
“没关系。”蒲云霄微微一笑,这笑让严亦星想起那天换座位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笑的。
“算了,你走吧。”严亦星大手一挥,潇洒得很。
“你忘了上上周你迟到,教导主任怎么罚你的。”陈光现皱了皱眉,道:“再不上车我走了。”
“走吧走吧,你这种好学生可千万别迟到,丢不起那人。”严亦星白了一眼他。
“狗咬吕洞宾!”陈光现左腿一蹬,踩上踏板快速离开了。
“你骂谁是狗!”严亦星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她看了一眼蒲云霄,有些痛心疾首:“我们得快点了,不然可得惨了。”
回忆上次惨痛的经历是在上上周的周四。那天起床出门都还准时,唯独在宿舍楼下的水吧买豆浆时与豆浆西施多侃了几句,谈天的时候她问过豆浆西施几点了,豆浆西施看了看表,给她报错了时间,让她以为时间还很充裕,愣是坐在那把早餐吃完了才走。
等着她的便是教学楼下面教导主任那张毛孔粗大、高度眼镜的那张脸。不怪严亦星,教导主任长得很模糊,只有他那满脸的大毛孔和几乎看不见眼睛的高度眼镜片。教导主任先是将她严厉的批了一顿,然后将她带到一楼的阶梯教室,然而这里已经有好几个虽然到的时间早于她仍然迟到的人。教导主任的狠就狠在杀人诛心——他从每天的迟到分子里面找出一个做代表,在第二天的早操时间当着全校的面做检讨,这个检讨不是简单的检讨,要将自己迟到了几分钟和上次考试的排名结合起来,认真分析迟到与名次之间的微弱联系,最后提出不少于五点的改进意见,最后的最后要以一段长达300字的深刻反省和惨痛教训作为结尾。
最绝的还不是这检讨的内容,而是选择代表的方式,下了早自习,班主任陆续来接人,接的人才能走,最后一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