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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小姑娘长得果真很漂亮?”
凉亭里唯一坐着的,是一个身着暗紫色云雾锦简单衣裙,年约四十妇人装扮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发上只随意挽了个随云髻,簪了两只檀木祥云发簪,周身气质高贵雍容,举手投足之间无不矜贵优雅。
容姑姑笑着道:“奴婢不敢有半分虚言,不仅容色好,性子看着也是个能稳得住的,举止有礼,不卑不亢,受了那么大罪,竟然今早就能能下榻了,董太医都说孟姑娘身子骨养的很不错呢。”
熙元皇后魏芳懿闻言,笑了笑,正要说话时,便远远看见了大步流星而来的高大身影,脸上的笑容不由更大了些。
魏廷璋高大挺拔的身影渐渐走进,随即垂首行礼道:“廷璋见过姑母。”
熙元皇后笑着道:“珵美啊,快过来坐。”
魏廷璋坐下,道:“不知姑母唤我何事?”
熙元皇后看着他,一脸期待的问道:“昨日晚上,你和那位孟小姐……”
“姑母,”魏廷璋难得没有礼数的打断了她的话,平静道:“昨夜只是碰巧遇见孟小姐意外受伤,总不能见死不救,而且,孟小姐身上早有婚约在身。”
他话音刚落,原本还满脸笑容的熙元皇后顿时失去的再问下去的兴趣,表情还很是遗憾失望。
再抬眼瞧着他的脸,就不由问道:“你母亲和陛下可有准备给你安排婚事?如今边疆也安定了下来,也是时候准备准备你的终身大事了。”
魏廷璋面色不变,平静道:“多谢姑母关心,不过,还不急。”
“算虚岁都二十有三了,别人这么大,孩子都能满地跑了,你可不能再拖下去了,”说着,熙元皇后突然看着他道:“你心里不会还惦记着要找五年前救你的那位姑娘吧?”
魏廷璋眉心忍不住微动了动,“姑母多虑了,当初时间紧急,让您帮忙查询也只是因为救命之恩而已,并非其他缘由。”
恭候在一旁的容姑姑给两人倒了杯茶,笑道:“主子这是关心则乱了,五年前就算有那么一个人,如今想必也已经成婚嫁人了,更何况,大将军连人家姑娘什么模样都没看清,将军向来重情义,想要报恩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见他没有反驳,熙元皇后松了一口气,她现在都还记得五年前的那个晚上。
突然看见他浑身冰凉,脸色青白,面无血色的样子,每每想起心中就不由一阵后怕。
但等人醒来后,却不管问他什么,他都不言不语。
自那起,就仿佛彻底变了一个人,只是无论如何问,也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来,直到边疆传来八百里加急战报,离开前,才突然问起,那日最先发现他救他的姑娘是谁。
可那日哪有什么姑娘?是起夜的小和尚发现他晕倒在长廊下,这才叫了人。
想着他那日坚持说的话,她抬了抬手,让人将东西拿来,交给他道:“这是当时我让人去查当时留宿寺中的女客,只是不巧,那日正好是慈恩寺庙会,寺里留宿了不少人。”
“只是这名单上有记录的就有三十多家,女眷更是不少,再加上一些可能遗漏掉的,怕是难找了。”
“而且,依你所描述的,穿着寻常布裙,手腕有指甲大小红色胎记的年轻女子,也许是附近村庄里同家人一起来慈恩寺买卖或者来逛庙会的小姑娘,若找不到,待回京后,不妨在附近各个村镇都轮流施粥一次,也算是为那小姑娘行善积福了。”
魏廷璋应了一声,随即垂眸,看着眼前长长的名单,忽的,眼神微凝,视线瞬间紧紧定住在其中一个名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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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孟朝槿吃了早膳,又被太医把脉看过,喝了药后,看了眼外面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天气,便道:“乐心,去将披风拿来,我在廊下晒晒太阳。”
乐心拿着药瓶,皱着眉道:“小姐,方才洗漱您手上的药膏都被洗掉了,奴婢再给您上点药,免得以后手上留了疤痕,就不好看了。”
孟朝槿坐下乖乖伸手,自己动手将衣袖给撸了上去。
“您别动,坐着让奴婢来就好了,”她不赞同的看向她,“万一又将伤口扯到了怎么办?”
听着她的念叨声,孟朝槿笑眯眯的道:“受伤的是左肩,我动动右手腕不会牵扯到伤口的。”
看着她没事儿人似的模样,乐心无奈。
“您还说没事,这出去一次就把自己伤成了这样,您喜欢医术,咱们就多买多收集几本医术看看就是了,您何必把自己折腾的又累又苦,还伤痕累累的?若是被老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多心疼呢。”
孟朝槿看着自己双手自己手臂上的各种伤口红肿淤青,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只是语气淡淡的道:“真正的危险从来都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人心。”
说着,她眼睫微敛,细密翘长的眼睫轻轻垂下,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