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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蔻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宁峦山道:“我还知道,何潘是你的父亲。”

宝蔻无言,并没有去接帕子,而是仰头,想将眼泪憋回去。

侯明之感到莫名其妙,但也知道丁酉春不会说谎,猝然扳着她的双肩,将她拉向自己,颤声问:“你,你究竟是谁?你一直在骗我?为什么?”

“别问了,你就当妾狼心狗肺!”

“为什么要骗我?”侯二倔脾气不肯罢休,强声压了她一头:“你进府时既改了身份,必然处心积虑,那么刚才轻薄的说法便站不住脚,难道,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你蓄谋?那你对我……”

“我叫你别问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爹?”

“不要,不要问,别逼我,别逼我……”面对心爱之人的诘问,她无法做出圆满的回答,眼看善意的蒙骗已兜不住,宝蔻彻底崩溃,尖叫着怒气冲冲盯着宁峦山:“你们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再来问我!”

“宝蔻!”

“侯信派人杀了我爹,难道他不该死么!我替父报仇,又何错之有?”

此言一出,侯明之仿若挨了个晴天霹雳,散了三魂七魄,慢慢松开手:“……你说什么!”

“我说,你我之间有杀父之仇,别傻了,我根本不值得你同情,我也从来没有爱过你!”她踉跄地挣脱那坚实的怀抱,站起身来,向后退到棺材边,手扶着棺椁,一把狠狠地擦掉眼泪,冷笑着审视着侯府一张张惊异变幻的脸。

“我自幼与爹爹相依为命,一直居住在玉龙拉措附近的村子里,五年多以前,有山外人进山,找到我爹,以重金许诺,希望他能进一趟雪山。”

“因为村里背靠的双龙沟历来有神龙传说,过去也常有人花钱请向导带路,爹爹得空时会接下活计贴补家用,有时在山中遇到迷失之人也会好心带回来。我娘胎里带有恶疾,那一阵碰巧发病,他无法丢下我不顾,便拒绝了来客,谁知那人竟起贼心,将我抓走威胁。”

“爹爹无法,只能答应与他同往,将我留在家中,托村人照看。可这一去,他再也没有回来,等我与村中老人上山寻找时,只剩残骸一二。”

“雪山凶险,有去无回并不在少数,村人慰我节哀,我却惊讶地发现,爹爹并非死于山难雪灾,而是为他人所杀。”

那柔弱女子的目光骤然变得凶残。

何潘怕她养不活,从小教授过她许多关于雪山的经验,所以她很清楚哪些地方能走,哪些不能走,哪些事项需要格外注意,而发现尸体的地方,就是绝对不能走的。

“爹爹说过,他每一次上山,都绝不会以身犯险,要么他被人威胁,要么就是他遇上什么事,要和这个人同归于尽!”

宁峦山已经大概明白这当中恩怨情仇,但还是忍不住问:“这与侯家主有什么关系?”

宝蔻道:“我被绑走之时,迷糊之中听到那歹徒同人说话,提到了侯信的名字。”

侯夫人脱口而出:“可只一个名字,并不足以为证据!”

“但那人还说了办事不利一类的话,”宝蔻又想了想,反问道:“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我爹不肯领人进山么?”

宁峦山一瞬间无言以对,何潘确实是村子里对雪山最了解的人,无怪乎她会这般想。

侯夫人气得脸色发白,双唇颤颤,指着那女人的鼻子骂了两声灾星:“证据确凿,不要同她多话,送府衙法办!”

她随即高呼:“来人——”

侯明之扑了上去,横在两人之间,并面向宝蔻:“不,爹从没有派人去过雪山!他自己更是没有进山过,这,这是第一次!”

“他没去过,不还有他的至交好友阳老前辈么?难道他也没去过?”宝蔻冷冷地推开他,他的手就像烙铁,碰着肌肤就生疼。

钻心裂肺的疼。

“阳老前辈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我爹他,他更不……”

得益于侯明之通知到位,府中上下凡是手头无事的人,此刻都围在堂前,眼下宝蔻已走到棺椁的正后方,忽然从裙下翻出那柄本插在侯信胸口的匕首,面朝宁峦山,悍然而立。

府衙前来吊唁和查案的人中,还有两个捕头,当即拔刀在前,生怕这女人狗急跳墙。

宝蔻抬眸瞥了眼,前去无路,忽然痴痴笑了起来。

捕头悄声向宁峦山警示:“丁大人还请让开,切莫被误伤!”说话之际,对方走了上来,恍惚便要出手,侯明之咬牙挤过去,按住捕头的手。

侯夫人狠狠踩了绊住她的弄碧一脚,强行挣脱开,叫嚣着:“杀了她!杀人偿命,需用她的血祭奠我夫君!”

侯府的人便一齐拥了上去。

宝蔻几乎没有犹豫,把匕首向侯明之甩去,自己则向前撞刀求死。尽管宁峦山已提前给荆白雀使眼色,让她抄到后方去,但荆白雀为侯府下人所阻,等腾身越过棺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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