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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册封齐王,他的父王道武帝属意立其为太子,于是效仿汉武帝杀死钩弋夫人,扶立小皇子以保证国祚安定那样,杀死了他的母亲刘贵人,来避免在自己死后刘氏外戚插手国政,他为此力争,求情,论辩,非但没能救他的生母,反而触怒了拓跋珪,被迫离开平城(注)。

父王的小姑姑定襄公主,有勤王之功,当年苻坚破城时,曾领兵于阴山参战,国灭后又同辽西公主及其夫家贺兰部辅佐新王牛川登位,可谓功不可没,如今坚守云中,更是鞠躬尽瘁,分忧解劳。

定襄公主为人豪爽,欣赏他的才干与仁义,看他年幼丧母很是可怜,于是也引荐游历在外的他去拜访公羊月,但他几次前往敦煌都扑了个空。

这一年是他游历在外的第三年,也是拜访的第三次。

他拿不准公羊月是什么意思。

次次不见人,究竟是考验还是回避?

他小时候依稀听说过一个说法,说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红衣银剑”公羊月其实并非定襄公主所出,而是她在草原上捡来的。

后来苻坚攻打拓跋氏,驸马督尉身死,孩子也在战乱中失踪,流落到了南方,于蜀中剑谷学得一身本领,此人后虽被公主寻到,却只认自己是个南人,不肯封侯袭爵,才躲到了瓜州敦煌隐居。

不过定襄公主对公羊月视如己出,如果这一次他还见不到人,仍不可放弃。

因为生母的死,父王和他关系不复从前,他虽为长子,却不是王后嫡出,不学得本事,即便受到定襄公主在内的重臣青睐,依然举步维艰。

拓跋嗣顺利进入黑市,走到书馆,今次终于没有扑空,不过公羊月眼下却不在城中,而在月牙泉边练剑,他又立刻马不停蹄亲自出城迎接,以示诚意。

或许是命中注定,在出城的路上,他竟被两个半大孩子谋算,从此命运的漩涡将他们紧密连接。

阿照借拓跋嗣之手阻拦天狼手,引得“天狼手”董仙府大开杀戒,却没想到拓跋嗣心怀仁慈,为救无辜的人而分出护卫,自己不仅落单,还阴差阳错跟着他们一路来。

董仙府向来对胡人不手软,能有机会杀魏王的长子,绝不会手下留情,拓跋嗣因此重伤昏迷。躲在暗处的阿照心里盘算,只要这位魏国的王子一死,董仙府一定会得罪拓跋氏,而他的护卫找回来后必然会反扑,他们便有可趁之机,能顺利离开河西。

于是,他把拓跋嗣落下的配剑捡过来,放在膝上,又伸手去扒对方的外袍,想要和他互换衣裳后补刀。

这时,另有一双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阿照头也没抬,冷声冷气道:“没时间了。”

小白雀却很坚持:“他已经帮了我们不少,况且我们已安然出城,怎么可以……”

阿照促声打断:“被抓到,死的就是我们!”见那丫头愣了一下,他又耐下性子劝:“等他醒来,发现我们利用他,一样吃不了兜着走!倒不如……”

小白雀却仍死死捏住他手骨,明明浑身在发抖,可用力之盛,好像握着一根脆笋,随时会失手给他拧折。

“不,不要害他性命。”

当初选择利用拓跋嗣,乃是因为他有暗卫仆从在侧,能护住他,眼下她虽也想活,却还没狠到要以他人生死做交换,若是这样,那她与那些欺辱她的,坑骗她的,视人命如猪狗草芥的,又有什么区别!

“阿照,我们把他藏在坑里就离开吧,只要不被发现,他不会有性命之忧。”

躺在地上的人眼皮跳动,似惊醒之兆,少年拉她到一边,苦口婆心道:“你听我说……”

那时的她生活阅历委实不够,不会劝人,不会婉言,只会直愣愣地指着人七寸顶:“阿照!你非要杀他吗?”

“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他是魏王的儿子,我们借道草原南下,他若死了,有那个老不死的顶着,没人知道真相,我们尚有活路,他若不死,等醒来明白我们利用他,拿他当替死鬼,一定会追杀我们到天涯海角!”

其实阿照想得还要更狠一些,譬如划花他的脸,等天狼手发现中剑且又穿着自己衣服的尸体,一定会下意识以为自己被拓跋家的人杀了,没准念在家中旧臣的情分,还会去找拓跋绍或是拓跋嗣的护卫报仇,互相残杀,他们就能彻底瞒天过海,逃出生天!

“你不想跟我一起走吗?”阿照温柔地凝视着她,“我也是在救你啊!那老不死的要的人是我,我若向他低头,尚有苟且偷生的可能,但你一定会被灭口!”

“就算你不怕死,难道也不怕绝望地活着?他很有可能用你来威胁我,把当初对付我的法子放在你身上,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好。难道,难道你不想再继续弹琴了吗,等我们离开这里,我会努力赚钱给你买,我们一起好好生活。”

阿照那双翡翠琉璃一样美得夺目的眼睛,看得她心直滴血。

小白雀沉默着低下头,还没说话,忽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是拓跋嗣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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