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3)

姚桐神色沉静,一动不动看着胥兰因,“姚罗出生匪帮,自幼过惯浪迹江湖、刀口舔血的日子,却在娶了崔念桐后选择归隐山间,并与她育有一女...”

“叫姚桐?”胥兰因笑问。

姚桐点点头,莞尔道:“姚罗是我阿爹,我阿娘叫崔念桐。”

胥兰因将竹简夹在指间笃笃敲了两下案桌,“与我讲这些做什么?”

“知根知底,方可共结连理。倘若你心中介意我阿爹曾是匪帮亦或是担心我们家得罪过矩州牂牁郡的太守,眼下便可与我退了这门亲事,我绝不怨你、不迫你。”姚桐道:“兰因,我想要你先知道,而后再说的愿意。”

“我不在乎这些。”胥兰因啪嗒丢了竹简在案桌,“匪帮、太守,我又不与你阿爹成亲。”

他默了默,又问,“故事的后来呢?”

姚桐敛下眸,“我们一开始住的地方叫朱提郡,阿爹携我阿娘隐居在郡侧一座名为‘芼’的深山,相安无事十年,直至某日偶遇朝廷出兵剿匪,一路打到芼山脚下,阿爹打听过方知,带头领兵的那人名唤祁弦。”

“抓活的,我重重有赏!”祁弦握着缰绳,跨坐在红棕马背,铮地抽出腰间软剑,抬臂剑指姚罗。

他背后不知跟了多少披盔戴甲的官兵,银白盔甲映着清亮月色盘踞在深山林径照出蠢蠢欲动的森寒杀意。

话音刚落,震天应和声此起彼伏响了一片,密匝银白宛如洪水决堤争相涌向姚罗。

“这里有我,你们先走。”姚罗将崔念桐扶上马,俯身捞起姚桐送入她怀中。

崔念桐将姚桐拢进披风里,叮嘱道:“祁弦奸险狡诈,西边破绽这么大他绝不会不设埋伏,一会你们朝北边逃,能逃则逃,万不可意气用事。”

“我不会与他多做纠缠。”姚罗拍拍胸脯,“我还要留着这条命来见你们娘俩呢。”

“姚兄!”瘸子砍翻了一个冲在最前头的官兵,“跟嫂子絮叨啥哩!有话回去再讲,许久不曾活动手脚了,今日咱好好跟那臭狐狸干一场!”

“好!”姚罗一巴掌拍在马臀,伴着扬起的飞尘挥出柄九环弯刀扫过身前溅出一串血线,踏着尸首呵道:

“祁弦!别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后面,到老子跟前来!十年前你立约要一决高下,今日还作不作数了?”

祁弦夹紧马肚穿过一片刀光血影停到他跟前,慵懒地挑挑眉居高临下道:“为何不作数?输掉的那局总归要赢回来嘛。”

姚罗抛给他一柄铜刀,“下来!”

祁弦握紧了软剑锵地将铜刀劈成两半,“姚少侠,十年前你是主场,比什么你说了算。但今日,主场的人是我。”

“我不与你比刀。”他甩了剑,摘下套在马颈的弓,抽出支长箭搭在弦上,道:“我们来比,是你姚罗这双腿跑得快,还是我祁某人手上的箭飞得快。”

“难怪人人论你卑鄙。”姚罗沉下脸,提着九环弯刀猛然劈向马背。

“别动!”祁弦迅速绷紧了弦拿箭矢对准姚罗,“不卑鄙不卑鄙,当年你让了我一对眼,今日我也让你十个数。”

姚罗凝固了身形,犹豫着向后撤开两步。

祁弦停在交错枝桠投下的阴影里,盖住了眸中经年积攒的杀意,只在银辉下露出一双死死绷着箭弦的手。

瘸子捅穿了官兵的肩胛骨,弹跃几下勾住头顶的树枝纵身一荡跨坐到祁弦背后,拿淌血的刀刃贴在他的咽喉,“你敢撒手试试!”

祁弦持弓的手不动,“这一招,你十年前便使过了。”

“那又如何?”瘸子道:“管用就成!”

“管用么?”祁弦笑笑,陡然后仰将后脑勺狠狠撞在瘸子的鼻梁骨,趁隙抽身转了箭矢的方向二指一松,“十年前还勉强算管用。”

“杜信!”姚罗甩脱了刀柄丢向祁弦。

祁弦斜身滚落马背躲过迎头劈来的一击,五指撑地站直身,不紧不慢拂走染上衣袂的泥尘,淡道:“死了。”

姚罗跑了两步弯腰接住瘸子沉重的尸首,大怒:“你!”

祁弦笑笑,“我箭法不赖的。”

“祁将军!”地面震颤,一队官兵正策马朝这厢奔来,禀道:“抓到两个险些逃掉的。”

“什么人?”祁弦擦了擦溅到手上的血。

官兵拽出只洇满血渍的麻袋拖到他跟前,抱拳笑道:“一位小娘子,带着她的闺女,够鬼灵精的,险些真叫她给溜了。”

“念桐?”

姚罗浑身一僵,扑上前拢住那只被血浸得湿漉漉的麻袋,攥住袋口的结哆哆嗦嗦连撕带咬,费了半日才解开,“是念桐?快应我一声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官兵一脚踹开他,啐道:“倘若将你系在马后自北坡拖行到这林里,你也会变成这样。”

姚罗捂住耳朵连连摇头,退到树根处扑通跪下,躬着背伏在地上发颤,“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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