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 / 2)

柳惟安侧身弹开他的手,“神宁阁倒是块风水宝地,不还是养出了你这样刻薄的长老?你不该修仙,你适合入魔。”

樊禄勾了勾唇角,疏离一笑,“魔道么,你不堕我堕,凭运道了。”

*

“松醪酒还是罗浮春?”元窈抱了两只白釉醯瓮,笑问。

殷姝随手指了其中一坛,翻开两盏倒扣的鼓腹海棠口青瓷杯,“扶华楼来了客。”

“樊禄。”元窈拔开封在醯瓮口的木塞,倾手斟满两盏。

殷姝端起一盏送到唇边小酌一口,旋即仰头饮尽,道:“好酒,够烈!那樊昭鹿自诩神宁阁的走狗,哪回来扶华楼不是鼻孔朝着人胡须翘上天?月初送了拜帖,月末才姗姗来迟,大张旗鼓的架势恨不得我们能迎太上皇似的将他抬上山再唱句万万岁。这回一声不吭像只落街的灰鼠巴巴儿地溜了来,肚子里指定没揣好事。”

“谁不晓得樊昭鹿的尿性?柳令主晚间听到了些风声,当即抢了缪玹长老的卷轴连夜躲下山,只留下位不肯吃口舌亏的胡夫人与樊禄周旋。”元窈掐着杯,拂开落满案桌的柳絮。

“我这南枫居哪哪儿都好,偏生隔壁是柳岁宁,栽了满庭满院的垂柳,南风过境,再晚点风起了柳絮飘散开能呛死人。”殷姝托了醯瓮又斟一杯,灌下半盏,笑道:“谁让樊禄生了张狗嘴?难怪我方才途径端仪堂时隐约听见缪玹在里头骂娘。”

元窈莞尔一笑,捏起颗雕梅抛入口中,搭上半盏松醪,“缪玹长老的位置属实尴尬了些,算起来是好几个年头没见他接到卷轴了。”

“缪玹么,”殷姝看着她,把盛了雕梅的碟子朝她推推,歪头笑道:

“高不成低不就。论资历,论地位,他可有比柳令主差半点?却偏生是介丹修。倘若卷轴归为凶难之境,自有你和我师尊这样的剑道宗师接手,再不济也有符修岑扉长老;倘若碰上寻常小精怪闹事,又理应该让给弟子们争相瓜分,缪玹也拉不下脸去同手底下的人抢功,于是不就吊那儿了?”

元窈又夹起颗雕梅丢进青瓷杯里,浇上松醪酒晃了晃,小口慢酌,“说起来,裴舟长老仿佛又接了宗卷轴?”

“嗯,就在扬州境内。”殷姝架起腿,托着下颚道:

“有缕剑魂闯进道观里闹事,扰得道士们不得清修,前日先是堵在人家茅房里不准所有人如厕,昨日又藏了道观所有的碗碟,害得道士们只能将面放凉了拿手捧着吃,有位年幼的小道士手掌不够大捧不住,半夜饿得自己起灶,险些烧了厨房。依师尊的意思大抵是打算今晚连夜起程,加紧收了这缕调皮的剑魂,还道观一个清静。”

“元师姐可在此?”南枫居的门猛地被人撞开,潘笑在门槛处绊了一脚,骨碌碌滚进院内栽倒在案桌腿下涕泪肆淌,指着院外道:“元、元师姐,我在芙蓉庭寻不着你,便猜想你八成在南枫居和殷师姐一道的,快、快,残钟村...残钟村,你领来的妖修兄弟和柳公子出事了。”

“窈窈你别急。”殷姝缓缓搁下瓷杯,垂手扳过潘晓的脸,道:“来看着我,把舌头捋直了。”

“知意,这事你不用管。”元窈截了潘笑的话,“道观闹事的那缕剑魂拥有神志,本体修为必然不下百年。要知道我这柄当初人人撕破了脸都要抢一手的千霜也不过一百多年的修为。裴舟长老已斩获仙剑初霁,倘若这回你们能将剑魂降伏,它理应是归属于你的。像这样的机遇百年也不定能碰上一回,也难怪裴舟长老心急要连夜下山,你尽管安心去,这里我能应付。”

殷姝起身将她拦住,“倒并非是我不信你,但胡夫人素来对你看不惯,樊昭鹿更是搅屎棍一根,两人浑身上下凑不出一个好心眼,往日全凭柳令主在拦着,可这回柳令主不在扶华楼内,倘若这是他们趁此专程冲着你设的局,你岂非连个撑腰的都没有?”

“你一定要拿到那柄剑。”元窈斩钉截铁道:“速去速回,我在扶华楼等你们。”

殷姝抿紧朱唇,半晌,妥协道:“我们最快明日回程,凡事不必逞强,保重自己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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