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在沈子陵四周迅速转动,而献天柱此时正在一寸寸下降!
沈子陵站在被银白锁链包裹的中间,轻飘飘地吹了声口哨,献天柱的石地上立刻多出来几道黑影。
黑影慢慢脱离地面,如人般站了起来,它们手中无刃,臂膀挥动起来却能听到剑风呼啸,堪堪几声哐当过后,急速盘绕的银白锁链被斩成几段落在了地上。
曼妙白影在眼前一晃而过,千霜的刀鞘没入另一角暗口,献天柱在又一声咔哒过后终于停止了下沉。
“死影人?”元窈锃地将剑锋隐回银鞘。
沈子陵打了个响指,数道黑影瞬时散了踪迹,“死影人在萧渚手上,它们是我按着死影人琢磨出来的杀兽,只管护主杀人,听不懂人话。”
灵力袭来,排风倒海,好似发狂的飓风连同湍急的水流一块卷了上来。
腾空的硕大水点劈里啪啦溅落潭面,仿佛暴雨。
大敌逼近。
“手。”沈子陵朝元窈摊开掌心。
元窈照做,沈子陵圈住了她指间的那枚白玉戒指,默念口诀。
片刻,白玉戒指化艳红朱雀,伴着朱雀一声凄厉的嗥叫,它放作平日的数倍大凌空遮住了强势的灵力。
“元疏月。”胡苢领着扶华楼一众人自四面八方踩着水波而来,漆黑的潭面倒映出她倩丽的身影,她停在水面之上一寸,道:“我看在你阿爹曾是我夫君的师尊,给你机会站回来。”
元窈手执千霜,骤变的夜风将她的衣袂吹得翩然飞舞,“胡夫人,请赐教。”
“你想做什么?”柳衿压下身旁人亮出的银剑。
元窈偏头看向她,朱唇微动,“劫人。”
“元窈,残钟一案铁证凿凿。”樊禄的白掌剑半露出鞘,“我念你年少无知,速速退开!”
元窈甩脱了剑鞘,剑锋凌厉蓄势待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银鞘砸在石柱,发出清脆的哐当一声响。
胡苢绷着脸,身后驾车的四只卦鸠鬼霎时化作四柄利剑,盘旋在上空直指献天柱。
她右手掐诀,掌心散出氤氲金辉,在深紫色的苍穹打出一道宝印,道:“令主手印在此,扶华楼弟子听令,给我捉活的。”
锵!
扶华楼数千弟子同时出剑,踩着圈圈涟漪朝献天柱聚拢。
左面为青,右面为白,状若乾坤将九疑碧杀潭围了个严严实实。
元窈手腕一翻,率先挥动千霜劈出一弧灵力。
霜白骤闪,潭面炸起大片水花,为首的一圈弟子被刺骨的霜气连连逼退。
缪玹迅速抽出无遮鞭打碎了强势袭来的灵力,垂首一瞥,手臂上却仍旧被千霜的剑气结上了一层薄冰,怒道:
“元窈,你简直无法无天。袒护妖修,杀我卿卿,眼下又要与整座扶华楼为敌么?”
元窈朱唇紧抿,望着潭面上刀锋相对的诸人不作声。
缪玹攥拳绷碎了白气直冒的霜冰,甩动无遮注入了十成的灵力狠狠砸向献天柱,长鞭掠过之处风断水断。
沈子陵伸手拦住元窈,迅速出剑抗下一鞭。蜿蜒的无遮打在永昼墨黑的剑身爆出一记清脆的锃锵,继而如鳞蛇般一路缠住了剑柄。
“永昼!”
诸弟子见状纷纷以献天柱为中心退让开一大圈,横剑在身前迟迟不敢再有动作。
“众弟子听令,撒开手给我杀,死了算我!”胡苢接过身旁人递来的长剑,看向元窈怒斥:“贱人休要嚣张,今日我便让你好好看看清楚,如今的扶华楼到底是姓元还是姓柳!”
身后传来剧烈的破水声,震得献天柱也颤了三颤,两人回过头,只见漆黑的潭面上浮出一具三丈高的骷髅人,浑身披着湿漉漉的黑发,细细看去,竟是由无数颗水鬼的头颅组成。
樊禄两手各执一张血符,站在众人身后操纵着三丈高的水鬼,道:“胡夫人,我助你一臂之力!”
“停手!”柳惟安病容枯槁,披着青衣外衫匆匆赶来,夺了一位弟子的剑砸在地上,“都停下,荒唐!”
“继续杀!”胡苢扬声道。
她往回几步朝着柳惟安的肩膀推了一把,“你给我回去,扶华楼还没有轮到你作主!”
樊禄举着血符,夜风吹得他两边宽袖鼓起,“元窈,当真要与我们撕破脸么?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元窈站在三丈水鬼的腿下,毫无顾忌,“神宁阁养的狗,也不晓得栓栓牢,跑来扶华楼犬吠,司守礼知道吗?”
樊禄驴脸发青,“粗俗!你也不过是扶华楼养来捉妖的傀儡罢了!”
胡苢停在岸边眉目含怒,元窈盯了她一眼,转眸瞪向须眉乱飞的樊禄,“你很喜欢傀儡是吗?”
“什么?”樊禄心间蓦地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