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2 / 2)

的圈椅上,“你在等我?”

岑扉抬起眼,“不问问我为什么等么?”

柳容与道:“你说吧。”

“你家祖上,是冀州人,不错罢?”岑扉换了个坐姿,盘着腿一字一顿问。

柳容与慢慢看向他,惊诧道:“谁告诉你的?”

岑扉也看着他,眼神飘远,“幼时,我也曾是冀州城富商,岑氏典当铺铺主家的少东家。

我父亲从前是江湖人,娶了我母亲后担心刀口舔血的日子会伤到她,便干脆退隐学着做生意。他这辈子最讲究的就是情义二字,信誉好不说,赎东西时该收取的利息也冀州城最便宜的,一分两分的铜钱更是从未与人计较过,因此岑氏典当铺在冀州城成了最火热的典当铺。

不料,竟因此开罪了王氏典当铺。王家有位儿子,名叫王策,正是典当铺铺主。他的妻子名叫梁倚琴。耳不耳熟?梁倚琴,她的堂弟梁鹤正是冀州城城主。

王策此人素日就横行霸道惯了,仗着背后有梁鹤撑腰,整日在大街上狐假虎威作威作福,被岑氏典当铺抢了生意后更是日日带着人上门报复,在店门口泼粪、将开膛破肚的死猫死狗丢在台阶上,都算是最轻的。

王策不愿意就此为止,几次三番地去寻梁鹤想要他帮忙动官府的关系让岑氏典当铺关门大吉。

好在梁鹤是个吊儿郎当的贪官,他见钱眼开,王策却不舍不得银子,因此数次都被梁鹤以嫌麻烦为由推辞了回来,却不料王家见死缠烂打不成,竟献出了自己的女儿。

王家有一妙龄女儿王珠燕,生得普通模样,却是个放荡性子,拨雨撩云把梁鹤迷得五迷三道,这才终于大袖一挥找了路子直接将岑家套了莫须有的罪名丢入大牢秋后问斩。

我阿爹、阿娘、家中亲戚长辈尽数被押入牢中等死,而我那年只有七岁。

狱卒里头有位赵姓大哥曾受过岑氏典当铺的恩惠,他见我年纪小,实在不忍,趁乱悄悄地放走了我。

深秋雨季,我只穿了一件死人堆里搜罗来的单衣,走了一个多月,脚底的血泡磨破了又生,生了又磨破,一步一步走到邺都告御状一刻不敢停。

那时永安王还未倒台,他在半路遇到了我,听了我的事迹愤愤难平,将我带进王府说要帮我报仇。我原以为我看到的是曙光,可你猜猜我进府以后看见了谁?

梁鹤。

他抬了几箱黄的,正坐在永安王的府里头等我,等着我呢。他怒不可遏,怨我害他搭进去几箱金子,揪起我的领子巴不得能当差断了我的脖子。永安王却喊他等等,差人架着我进了一间挂满刑具的屋子,里头的人一直问我是谁将我放出来的。

一开始我咬紧了牙关,我说是我自己钻了狗洞跑出来的,他们不信,一遍遍地用刑,一遍遍地问,打到后面我再低头看自己的腿时,我只看到了两瘫血沫,我于是熬不住松了口。

永安王答应过只要我能将放走我的人供出来,他便饶我一命,可梁鹤不想我活,提起刀瞅准了要往我身来,永安王将他拦下,只说‘这孩子腿都被打烂了,即便我们我不杀他,他也活不成了,何必让自己背上说话不算数的名头?’

因而再睁眼时,我已躺在了邺都城外的一片土坡上,那仿佛是处乱葬岗,我的腿断了,可每爬几步便能摸到一具尸骨。

就是这时,我第一次遇到了你,柳令主。”

柳容与沉着脸,似乎一下子没想起来。

岑扉笑笑,“你当然不记得我,因为你压根就没有救我。那遭你与几个修士来到邺都捉妖,瞧见死人堆里有个半死不活的小孩,你只是觉得新奇,随口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以为你们会救我的,我将我的遭遇悉数相告,却不料你当时踹了我一脚,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修士有修士的规矩,你们只降妖除魔,绝不随意插手人间俗事。

那时我也便认了命,只当你们是当真帮不了,可是柳令主,冀州城王家,不正是胡夫人的表亲么?”

“我原以为我在那天便会死,是一位与你同行的女修士,给了我一张符纸,送了我一句话,‘陇关坡、豆腐坊、陶三娘’。

那张符纸将我送到了陇关坡的豆腐坊门前,拼尽全身的力气敲响了门,开门的却是一只□□精。陶三娘医术高超,不出一个月便医好了我的腿。我该报答她的,可是我的家人还在等我,岑氏典当铺的冤案还没有平。

冬至那日,正是秋后问斩的日子,我的腿恰恰好能刚能站起身。那天的风极大,我站在陇关坡上吹了一整日。”

碧中舫内静的落针可闻,柳容与动了动嘴唇,“我以为你是荆楚南阳人。”

岑扉直勾勾地盯着他,“我的腿医好以后,我便去了荆楚,幸得师尊赏识传授了我符修的一些皮毛,我才能以一代高阶符修的身份先回了趟冀州,继而进了扶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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